洛阳城的天空仿佛被撕裂一般,蛛网状的纹路如狰狞的伤口,每一道裂痕都渗出令人作呕的青铜色黏液,仿佛是大地的血脉在流淌。高宇站在钟楼飞檐上,他的槐木义肢深深地扎入琉璃瓦的缝隙中,仿佛与这座古老的建筑融为一体。雷劈木纹路间暴长的菌丝,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正与云层中的铀矿荧光产生共鸣,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
周掌柜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带着铜锈的血沫溅在《洛阳伽蓝记》残卷上,将“永宁寺塔”西字蚀成了《归藏易》中的“未济”卦。每一滴血沫都像是一颗罪恶的种子,在残卷上蔓延开来,仿佛预示着这座城市的命运己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辰时三刻,离火位。”周掌柜的声音颤抖着,他的烟斗指向东南方,那里有一团青铜色的积雨云正在扭曲,仿佛是一只被禁锢的巨兽,正试图挣脱束缚。“昆仑镜的碎片要压不住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话音未落,街边的橱窗玻璃突然映出了一个倒悬的青铜都市。钢筋水泥在瞬间化作了饕餮纹梁柱,霓虹灯管也变形成了人鱼膏长明灯,行人的倒影在镜中变得扭曲而怪异,他们的脸上长出了锋利的青铜獠牙,仿佛变成了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林清瑶的虚影从问天瓶口溢出,她的银发如同舞动的毒蛇,缠住了高宇的脖颈。“姐姐说这是共工撞倒不周山时的镜界残片!”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恐。
高宇的青铜心脏突然剧痛起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时刺穿他的身体。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莲瓣根系如同触手一般,疯狂地刺入钟楼铜钟,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当钟声撞碎第一块橱窗时,倒影里的青铜獠牙竟然穿透镜面,如同恶鬼的獠牙一般,将现实中的市民无情地拽入了镜像之中。
周掌柜的道袍突然炸裂开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他的后背《黄帝虾蟆经》刺青的穴位处,弹出了一根根青铜钉,钉身带出的黑血在空中凝结成了一道道神秘的符文,那是《鲁班书》中的镇煞符,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坎离倒转,震巽归位!”林清瑶的银发如同旋风一般,紧紧地裹住了轩辕剑璏残片。当剑锋刺入钟楼地砖的瞬间,整座城市突然剧烈地倾斜起来,仿佛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托起。柏油马路裂开了巨大的深渊,地底涌出的不是滚烫的岩浆,而是浸泡着青铜镜碎片的冥河。河水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鼻的恶臭,仿佛是死亡的气息。
九鼎盟的青铜潜艇在河面缓缓浮现,舱门处站着一位戴着赤龙面具的盟主。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袍,袍袖随风飘动,仿佛在舞动着神秘的力量。手中的量天尺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尺面上的“噬主”卦纹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与镜界的裂痕产生着强烈的共鸣,仿佛在召唤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高宇的槐木义肢突然碳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雷劈木内层的青铜莲茎却愈发茁壮,如同一株生机勃勃的植物,顽强地生长着。根系如虬龙般扎入冥河,河水被搅动得波涛汹涌。在高宇的灵台深处,他仿佛看到了初代宿主封印昆仑镜的场景。那镜面碎裂时,崩出的粉末如同一群受惊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后纷纷扬扬地洒落。这些粉末正是此刻市民眼中疯长的青铜翳,它们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林清瑶的虚影在镜片中穿梭,她的银发如瀑布般垂落,却在瞬间寸寸断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姐姐要改二十八宿的星轨……”
轩辕剑璏残片突然暴长青芒,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剑脊上浮现的夔龙纹如同活物一般,与冥河中的青铜镜碎片同频震颤,发出阵阵低沉的龙吟声。高宇的青铜心脏莲瓣尽数绽放,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散发出阵阵清香。根系如同坚韧的绳索,紧紧缠住九鼎盟的潜艇龙骨,仿佛要将其撕裂。
当剑锋劈开量天尺的“噬主”卦时,赤龙面具突然炸裂,碎片如雨点般洒落。露出的面容让周掌柜瞳孔骤缩,那布满青铜钱斑的脸庞,如同被岁月侵蚀的古铜,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每一个钱斑都如同一只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镜界突然坍缩,倒悬的青铜都市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化作万千碎片。每一片镜子都如同一个破碎的梦境,映照着不同时空的惨剧。父亲在档案馆顶楼坠落,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飘然而下;林清漪在东皇钟内结晶,美丽的身影如同被冰封的雕塑;初代宿主将问天瓶沉入归墟,瓶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高宇的槐木义肢突然暴长菌丝,如同一群疯狂的蛇,在镜阵中迅速蔓延。菌丝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连山易》卦网,试图困住青铜翳。然而,青铜翳却如同贪婪的恶魔,迅速侵蚀着菌丝,将其化为灰烬。
“用磁州窑药碾收煞!”周掌柜大喝一声,他撕开饕餮疤痕,露出狰狞的伤口。青铜锁链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绞住潜艇的螺旋桨。林清瑶的虚影突然凝实,她的银发如同银色的火焰,紧紧裹住高宇的右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引导着剑锋刺向冥河中央的镜眼。当剑刃触及昆仑镜核心时,她的右眼突然迸裂,飞溅的琉璃体在空中凝成青铜义眼,瞳孔处刻着“癸未大限”的殄文,如同一道神秘的符咒,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地动山摇间,镜界的裂痕仿佛是被撕裂的伤口,缓慢而又痛苦地愈合着。九鼎盟的潜艇在巨大的漩涡中发出咔咔的解体声,舱内飘出的青铜简片如落叶般纷纷扬扬,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记载着终极计划:用十万生魂重铸不周山。
周掌柜跪在钟楼残骸中,他的身体因剧烈的咳嗽而颤抖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鲜红的肺叶碎块,这些碎块在空中拼凑出神秘的卦辞:“镜破劫终归墟现,赤龙吞日仙人冢。”
晨光穿透青铜雨云,如同一把金色的利剑,刺破了黑暗。城市的街道和建筑物都己残破不堪,满目疮痍,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浩劫。林清瑶消散前的冰晶在问天瓶上凝结出终南山的坐标,那是一个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点,仿佛是希望的象征。她的青铜义眼悬浮在空中,眸中映出渤海深处的血色漩涡,那漩涡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吞噬着一切。
高宇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 1978 年的电报。发信人显示为父亲的工号,这让高宇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颤抖着手指,点开了电报,只见上面只有西个殄文:“鼎在墓中”。这西个字如同西道惊雷,在高宇的脑海中炸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