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非常对!”
代秀英停下手里的活儿,很认真的扭头看着闺女。
“正常的婚姻,应该是夫妻相亲相爱的这一种。也许不一定要大富大贵轰轰烈烈,但是一定没有大打出手和乱搞男女关系。
别听那些所谓的过来人,说什么夫妻哪有不打架的。说的好听那叫打架,说白了就是妇女挨打。两口子真动起手来的时候,哪个女的能打得过男的?
兰花,你一定要记住妈说的话。
想好好过日子的人,肯定是情绪稳定不会想着胡搞瞎搞的。
你找对象要找一个本来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只对你好的人,那种多半都是装出来的。
以后结了婚他不愿意对你好了,你也己经掉坑里去了,死都找不到干净地方!”
“我知道的,妈,我心里都有数。”
把手里的韭菜一根一根仔细摘干净,温柔老实的姑娘,第一次在母亲面前露出她坚韧聪慧的那一面。
“我只想过安安生生的平静日子,能留在你和我爸身边最好。至于贾公安,”
她的声音压下来了不少。
“我不否认,我好像有点跟他看对眼了,但是我也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所以这个事听你和我爸的,你们说行就行,你们说不行我就接着相亲。
放心,我真的不是那种一二十岁的小姑娘了,不会脑子一热就昏了头的。”
“嗯,这个事儿你暂时先别考虑了。接下来几天搁家里好好养伤,我和你爸出去打听打听去。”
“好。”
赵兰花杏子虽然温吞,但是拿得起放得下,转个脸就操心起了今晚上的晚饭该咋办。
“妈,咱光把馅儿给弄好了也不行啊,家里头没面,我买的那富强粉也全撒在路上了。”
“我知道。”
继续剁着砧板上的羊肉,老母亲头也不抬的回应了几句。
“你把韭菜摘好了以后放那儿别动,等我剁好肉了以后再端出去洗。那会儿我出去找你的时候碰到白玲了,她正好买了不少富强粉,一会儿我去借点回来包饺子。”
“哦,也行。”
把最后几根韭菜摘干净,码整齐了放在桌子上。赵兰花借着桌子使劲儿撑了一下站起来,然后提溜起那只受伤的脚,用完好没伤的左腿一步一蹦哒的往水盆前挪动,准备去洗手。
“小祖宗,你可小心着点儿别又给摔了,我给你把水盆端过去。”
“哪用得着那么金贵?我单脚跳的挺好,你看我这不都己经跳过来了吗?”
笑嘻嘻地站在水盆边把手给洗干净,指尖上一阵淡淡的生韭菜叶子味儿有点不太好闻,赵兰花皱了皱鼻子也懒得管。
又单脚麻溜的跳回椅子前坐下。
“对了妈,你跟白姨说过我那天相亲的情况了吗?”
“己经说过了。”
把剁好的肉馅装回黄瓷盆里,随手捡了块生姜过来,又是拍拍跺跺的一阵忙活。
“你也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了,那小子好像是也没看上咱家。我听白玲说话那意思,怕是那小子觉得你太听家里人话了,没主见。”
“嗤,是想说我不好骗吧?”
手肘子搭在桌沿上,赵兰花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她妈搁那儿一阵噼里啪啦的剁剁剁。
“我也是才想明白,那人明明看着就前程远大,为什么愿意相看我这种大龄女青年。说白了就是他缺个保姆在老家伺候他妈,就想打着找媳妇儿的旗号找个免费的回去,能让他安心无忧的在首都念书工作。”
“嗯,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的吗?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哼,缺德带冒烟的。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姑娘,以后会落他那坑里去。”
“也不能这么说,世界上每个人的处境不一样,想要的追求也不一样。
他那样的情况。对于咱家来说肯定是弊大于利。但是如果换一家条件差一些的,或者说对女儿不那么看重的,也许人家还能凑一桩好姻缘呢。
当然这跟咱家没什么关系,旁人的事情用不着咱们瞎操心,好好养你的伤就得了。”
把菜刀和砧板都洗干净收拾到一边去,代秀英又随代了几句。
“别用你那一条好腿瞎蹦哒,当心万一磕着绊着的话,可有你鬼哭狼嚎的。
妈去你白姨家借点面粉,顺便跟她说说你相亲下家的事情再往后缓一缓。总不能拖着半拉不衬劲儿的膀子去相亲,不像样的很。”
“啊?不才刚相过这家吗,怎么又要安排下家了?我白姨她咋这么着急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干什么事情都讲究个风风火火的。行了你搁家坐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哦。”
把闺女交待好,代秀英脚步利索的拐进了邻居家的院子。
“白玲!”
“哎,我搁厨房忙着呢,你有啥事儿过来说。”
循着声音摸到厨房那边,代秀英就笑着跟坐在灶门口的人打招呼。
“苏老师今儿也在家呢?”
“对,今儿下午有别的老师跟我换了个课,我就先回来了。”
苏向群笑的一脸和气,厚厚的镜片下面,是一双属于知识分子才有的儒雅眼神。
“又帮人家换课了呀,还是苏老师性子好,乐于助人啊这是。”
“哼,你少在那里站着讲话不腰疼了。他那是性子好吗?他那是烂好人,就跟那杵在水坑里的破石头一样,哪个需要垫脚的都能捞过去踩几下。”
白玲一边和面擀皮儿,一边非常不高兴的翻着白眼冷哼。
“秀英,你说说带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别的老师家里有个啥大情小事的时候,张个嘴吱个声儿,这缺心眼子的就咣咣帮人家代课呀,还不用还的那种。
你说我生不生气?
今儿就是我专门拐到学校去一趟,就在他们办公室那首接说,家里有事情要老苏回来忙活。就这那个姓苗的老师,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还上两节课。
呸,真给我气的想上去挠她!
谁欠她的了?”
越说越觉得心里憋火,偏偏那没啥眼色的人还温温吞吞的推了推眼镜。用他那不咋利索的嘴皮子,企图强行开解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