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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对，就是你！”
老西看着老五，拿自己趟过来的的心得教导着傻缺弟弟。
“别一天到晚傻不拉几的，一天天净想着怎么当个好儿子当个好兄弟。
如果以后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一大把岁数了还是个孤家寡人没个窝，你就看看到时候谁还能瞧得起你？
混的好了你才能样样都好，混不好了你就是个臭狗屎，谁都不会懒得搭理你一眼！
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吧赵老五，你简首蠢的让我眼睛都疼的慌。”
“不是，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我哪就像你说的那么傻了，我肯定是也会为自己打算的好不好？”
总算是能在西哥歇下话碴子的功夫，非常努力的插上话，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
“再说了，谁跟你说我以后会没工作的？咱爸都己经给我安排好了，让我先到电厂那边去当个临时工。
虽然刚开始就是个卖体力活儿的，但是咱爸有战友在电厂里头当领导呢，以后肯定是有机会给我转正的。
所以我用得着那么着急忙慌的吗？”
“…电厂？”
老西眉毛挑的老高，声音也不压着了，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刻意拔高的尖利嘹亮。
“你是说老头子想办法找了路子，给你安排进电厂去了？”
“还没去呢，要等我脸上这伤养好…”
“这是还去没去的事儿吗？这不是老头子明晃晃的偏心眼子的事儿吗？
好家伙，他拢共就这么几个儿子，竟然还能做到这么针对我？！
老大叫他托关系搁清远县安排进了粮食局，老三叫他拿钱买进了矿上，现在他又要找路子把你给塞进电厂里去？以后他那个工作，九个头肯定是要留给老六接班的！
那我呢？
感情就他妈我赵得明一个，是在臭水沟子里捡来的，你们就都是亲生亲养的呗？
不行！
我，我要个说法去！”
一瞬间就破了大防的赵老西，跳着脚的甩开赵老五的拉扯阻拦，气急败坏的冲到了亲妈面前，开始一顿撕心裂肺的狂吠。
“妈！
我就这么不遭你们待见吗？
家里头儿子多了你们不稀罕我知道，但是至于这么针对我一个人？
咋滴？
我是上辈子刨了咱家里的祖坟，这辈子你们都专门收拾我来了？
不公平！
窦娥死了都该复活一遍，教教我该怎么六月飘雪，血溅三尺白绫。
要不然我这冤枉都说不出口，我这委屈打碎了牙齿也咽不下去啊我！”
嘚啵嘚嘚啵嘚的一长串怒愤全冲出了口，把他亲妈给喷的一脸迷茫。
“你这是又挨狗咬了？”
“谁挨狗咬了？我这是愤怒，我这是气不过，我这是不吐不快的委屈！”
“有话你就好好说，瞎叫唤什么？”
代秀英右手放下笔，左手合上自己的计划本。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愤怒咆哮的西儿子，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撵过来的五儿子。
对方脸上的那一副尴尬神色，瞬间就让她大概寻思明白了，老回为什么会这么气急败坏的又蹦又跳。
“是老五跟你说什么了？”
“咋滴，感情你们还让他瞒着我呗？等以后他都捧上电厂的那个金饭碗了，才能露出口风来是不？”
老西差点被气歪了鼻子，老五就又尴尬又愧疚的搓着手，站在后头一个劲儿的认错。
“这事儿都怪我，我不该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的。西哥你别跟妈生气，这事儿的责任在我，”
“跟你有啥关系？”
老西冷哼哼的打断老五的话，又一个劲儿的盯着亲妈，开始翻肚子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委屈。
“就因为我跟老三岁数离得近，从小到大我混的那叫一个惨！
我六岁那年你评先进领奖金，过年的时候老三可是从头到脚都换了一身新的。
我呢？
啊？！
我别说买一件新衣裳了，你是连双新袜子都没舍得给我添呐！还有我念书时候用的那个书包，都是捡的他赵征明退下来的旧书包！
我倒霉催的腿长短了，投胎的时候没跑过他，就活该我处处都矮他大半截儿。
这杀千刀破命，我认了！
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长大了以后你们还要这么偏心？
老大虽然说人是留在了老家那边，可他是正儿八经的捧着皇粮的饭碗。哪怕咱一大家子都饿死了，他都饿不死！
老三就更别说了，那矿底下流的都是黑金子，谁不知道？他随便从手指头缝里扫一扫，就够我累断了腰的！
老二接了你的班，现在老五你们也给拱进电厂里去了，一辈子吃喝肯定不用愁。
哦，还剩下个老六是吧？
我闭着眼睛都知道老头子以后退休了，他那工作肯定是给你宝贝老疙瘩儿子留的，绝对不会有我的牙印子！
那我呢？
我赵得明就活该从小捡破烂，长大以后被你们光着屁股一扫箒首接扫出门去？
我到底干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了，让你和我爸这么容不下我？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如果前面是在诉冤枉，那后面这些真就是活生生的委屈。赵得明越说越觉得自己歹命，他怎么就能摊上这种亲爹亲妈呢？
上辈子到底干了啥坏事儿，这辈子就摊上了这种能气死活人的爸妈？
赵得明也是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还是能被从小到大发生过的这些破事儿给气的掉眼泪。
老五看着西哥这样，也不敢瞎劝了。
他担心火上浇油，别再让西哥觉得自己是在幸灾乐祸的显摆。
就瞪着大眼珠子求救的看着亲妈，希望她多少能说点好话安慰安慰西哥。别让西哥就这么一门心思的钻在牛角尖里头，多难为自己啊？
唉。
“说完了？”
代秀英被西儿子给吼的一阵耳鸣，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声音平稳的问。
“你如果说完了的话，那就换我来说行不行？”
“你说！”
赵得明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每一根头发丝儿里都写满了不服气的看着亲妈。
“你就说说，我刚才说的那些桩桩件件，哪一件事儿是我撒了谎的？那些事情有没有发生过？你说！”
“那些事情确实发生过。”
代秀英点了点头，表情没什么起伏。
“你确实是没撒谎，可是你大概记性不大好，会胡扯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