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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男子都是如此。”白英道。
孟岁安闷笑，道，“是也不是，他们娶回家的正妻皆是温柔小意，孝顺公婆的女子，可那又如何？哪怕刚成婚时琴瑟合鸣，日后最受宠的定不是她们。”
“况且皇宫之险在明，东宫之危在暗，他常年处于勾心斗角之中，一个心性澄澈如素的女子，又怎会真正走进他的心？”
“若是不能势均力敌，便只能做他无聊时的消遣，温柔小意又有何用？这份情，又能维系多久？”
“他是有野心的人，唯有将他困于牢笼，百般折磨利诱，折了他的傲骨，他才能安安稳稳成为本宫手中锐利的刀。”
她冷冷开口，“口脂艳丽，却也能成为催命的毒。”
白英如梦初醒，“多谢公主殿下提点。”
……
门被推开的刹那，孟岁安缓缓走了进去。
她眉间红痣甚至比身上红衣还要耀目几分。
她腰间金环佩发出声响，跪坐在席上的贵女们这才如梦初醒站起身来。
“见过永安公主。”众人弯腰行礼。
孟岁安并未理会众人，施施然朝着高座走去，她的指尖抚过矮桌的金器，“这是本宫的位子？”
“正是。”侧位妇人开口，“臣妇乃吏部尚书正妻。”
孟岁安坐下，没骨头似得半靠在矮桌上，“起来吧。”
“多谢永安公主。”众人起身，纷纷跪坐下，气氛却紧张了不少。
她拿起茶盏在手上晃了晃，“对了，有两个多嘴多舌的说了本宫不爱听的话，被本宫扔到了湖中，莫去寻。”
她唇角弧度让众人不由心惊。
今日能来此的，皆是朝中大员的妻女，不能轻易得罪。
妇人颤颤巍巍开口，“永安公主可知那是哪家的小姐？”
她轻笑，“她们是何人同本宫有何干系？”她的手一下一下叩着桌面，像是催命的符，“既然敢在后背议论本宫，后果她们也该承受，夫人，你说本宫说的可对？”
妇人脸色一僵，忙开口，“公主殿下所言极是。”
孟岁安轻抿一口清茶，惊讶抬头，瞧着众人唇角含笑，“本宫老远便听见你们的谈笑声了，这会怎的静下来了？难不成因为本宫是燕国人，所以不愿同本宫同席？”
唇角虽带笑，可言语却似尖刀，这矛盾的行为让整个席间倒吸一口凉气。
妇人忙开口，“公主殿下容华绝代，我们瞧呆了，神夺久之，故而没了动作。”
她动作微顿，这才将视线放在妇人身上，“夫人倒是有个好口才。”
顿了顿，她视线微转，落在席间一个幼童身上，“这小丫头是谁？瞧着倒是喜庆。”
妇人脸色微变，“这是镇国将军的小女儿，萧婉婷。”
“哦？”她挥挥手，“快过来，叫本宫瞧瞧。”
幼童身边妇人脸色微变，忙道，“公主，婉婷年岁还小，臣妇怕她惊了殿下。”
“你又是何人？”她玩味道。
妇人叩首，“臣妇萧双清，是这孩子的姑母，嫂嫂今日身子不适，臣妇便带着这孩子来了。”
“姑母？传闻镇国将军有一胞妹，可是你？”她似来了兴趣。
萧双清一僵，“回禀殿下，正是臣妇。”
孟岁安笑意更浓了几分，“本宫听闻你乃前朝睿王妃，可是真的？”
周围气氛更冷，这桩旧事自前朝覆灭以后，便无人再提起，己经成了不能言说的秘密，可她就这么赤裸裸将这旧事摆到了面上。
她身子微颤，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臣妇嫁与睿王不久，便随着他去了封地，首至襄国覆灭，睿王于府中自刎，家兄心疼臣妇孤身一人在外，这才将臣妇接回了上京，臣妇只知刺绣，墨画，旁的一概不懂。”
她悻悻开口，“当真是无趣，还是这小丫头招人疼，快过来。”
萧婉婷年岁虽小，却是个聪慧的，此时察觉不对，忙往萧双清身后一躲。
眼看她这般坚持，萧双清便知今日是躲不过了，她将萧婉婷拉出，“婉婷快到殿下跟前去。”她一颗心提起。
虽不愿，可到底是个孩子，长辈一说，她便怯生生的站起身走了过去。
孟岁安身后将她拉到身旁坐下，玉手划过她娇嫩的脸，“瞧这小脸粉嘟嘟的。”
萧婉婷低垂着头不敢看她，小孩子的感觉最准，眼前这人虽长得好，可她就是觉着这人不是好人。
孟岁安随手将腰间玉佩摘下，递给了她，“小丫头你同本宫有缘，收下。”
萧婉婷不敢接，歪头看向萧双清，后者愣住。
她不悦开口，“怎的？本宫的东西你们萧家瞧不上？”
“臣妇不敢，婉婷还不快收下，谢恩。”
“多谢公主殿下。”萧婉婷跪下叩首，奶声奶气，倒是有模有样。
孟岁安身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日后若是觉着无趣，便去公主府寻本宫，本宫府中，有好些好玩意儿。”
“多谢公主殿下。”
她视线似无意扫过幼童手上的玉佩，“好了，寻你姑母去吧。”
“殿下，这会可要用膳？”
孟岁安脸色不变，“客随主便。”
妇人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臣妇下去瞧瞧，公主殿下稍候。”
区区午膳可用不上她这个府中的夫人，想来她这是去瞧那湖中泡着的两人是哪家的去了，孟岁安心知肚明，却未戳破。
她挥了挥手，好似完全没放在眼里一般。
席间离得近的女子时不时同身旁人低语两句，不过都是些家常话，她们生怕再给她寻到了错处。
孟岁安觉着无趣，视线落在了前排偷偷瞧她的蓝衣女子身上，“过来。”
女子忙跪爬了过来。
“你是哪家的？”
“家父翰林院修撰。”她不卑不亢开口。
在这宴会上，一个六品官的女儿自不能坐的这般靠前，不过这翰林院修撰确实有个出名的，只因他生了个好儿子。
“你兄长是宋首辅？”她似随意开口问道。
“正是。”女子有些诧异。
孟岁安轻笑一声，歪着脑袋道，“宋首辅可为你寻了嫂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