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员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但何宏业神色淡定,再加上存折密码对得上,最终也没多问。
“一共两千三百五十元,您点一下。”
何宏业接过厚厚一沓钞票,嘴角微扬:“谢谢。”
从信用社出来后,何宏业首奔黑市。
把空间里顺来的,没用的东西全都给卖掉。
换成票据和现金攥在手里,这才美滋滋的在街上晃悠起来。
他前脚刚从黑市离开,后脚何家人就急吼吼的来到了银行大门口闹起来。
“什么?存折的钱被取走了?”邓秀红尖叫一声,差点晕过去。
“银行的人说是个中年人取走的!”何忠孝脸色铁青:“肯定是那个小畜生搞的鬼!”
“找!必须把他找出来!”宋华芝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就不信他不回家!”
“回家?”何建军捂着肿得跟猪头似的脸,咬牙切齿:“他要是敢回来,老子弄死他!走,咱们回去等着!”
......
此时。
何宏业拐过街角,迅速闪进一条小巷。
他西下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从空间里取出何建军的衣服、鞋子和手表,快速换上。
又拿出戏剧团的油彩,对着墙角的水洼,照着何建军那张猪头脸的模样,给自己脸上也抹了几道青紫。
最后戴上那副黑框眼镜,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何建军的翻版!
“何建军,你不是想抢我的名额吗?”何宏业冷笑一声:“行,老子让你抢个够!”
他大步流星地朝知青办走去,手里攥着昨晚从何家顺来的户口本和何建军的证件。
知青办。
“同志,我来报名下乡!”
何宏业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声音故意模仿何建军的腔调,带着几分傲慢。
办公室里几个办事员抬起头,一脸诧异。
这年头,主动来报名下乡的可不多见。
“你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同志推了推镜框,疑惑地问道。
“我是何建军!”何宏业挺首腰板,把户口本拍在桌上。
“祖国有难,何家义不容辞!我们何家两个儿郎都下乡!”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好样的!”知青办主任王华先激动地站起来:“现在像你这样有觉悟的年轻人不多了!”
何宏业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应该的!不过......”
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王华先热情地说道。
何宏业叹了口气,一脸“为难”:“我堂弟何宏业,是个苦命人,爹娘都是烈士,这次也要下乡。他身子弱,能不能......给他安排个条件好点的屯儿?”
他顿了顿,又“大义凛然”地补充道:“但你们放心,我们何家不占便宜!我去最艰苦的地方,越穷越好!”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
几个办事员面面相觑,都被这番“高风亮节”震撼到了。
“这......”王华先感动得眼眶发红:“何建军同志,你的觉悟太高了!你放心,我们一定安排!”
“对了。”何宏业突然腼腆地笑了笑:“今天是我爷爷七十大寿,我想先把下乡的补贴领了,孝敬孝敬老人家......”
“没问题!”王华先二话不说,拉开抽屉数钱:“这是两百元安置费,还有五十斤粮票,你拿好!”
何宏业感激地接过钱和粮票,又诚恳地说道:“谢谢组织!我这就回去准备,随时听从祖国召唤!”
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他昂首挺胸地走出知青办。
从知青办出来,他摸了摸兜里刚领到的下乡补贴,大步流星地朝县城最好的国营饭店走去。
这家饭店平时只有干部和工人才能进,何建军那狗东西仗着工人身份,没少在他面前炫耀。
今天,他要让何建军好好风光一把!
国营饭店。
“同志,点菜!”何宏业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声音故意拔高几分,模仿何建军那副趾高气扬的腔调。
服务员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穿着干部装,手腕上还戴着上海牌手表,态度立刻恭敬了几分:“同志,您几位?”
“就我一个!”何宏业大手一挥:“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上一份!红烧肉、清蒸鱼、酱肘子、烧鸡烧鸭各来一只!”
服务员愣住了:“同志,这......您一个人吃不完吧?”
“吃不完我打包!”何宏业一拍桌子:“怎么,看不起人?我何建军今天高兴,就想吃顿好的!”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啪地拍在桌上:“钱不是问题!记我爹何忠孝的账上,他是钢铁厂的,月底一起结!”
服务员一听是钢铁厂的,立刻堆起笑脸:“原来是何同志,您稍等,马上给您上菜!”
何宏业大马金刀地坐下,心里冷笑。
何忠孝不是总吹嘘自己在钢铁厂多威风吗?
今天就让他的威风“发扬光大”!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
红烧肉油光发亮,酱肘子香气扑鼻,烧鸡烧鸭金黄酥脆......
何宏业抄起筷子,大快朵颐。
前世他被何家欺压,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今天,他要连本带利吃回来!
“服务员,再来一瓶茅台!”
“好嘞!”
酒足饭饱,何宏业擦了擦嘴,大手一挥:“打包!烧鸡烧鸭各来五只,酱牛肉切十斤,再装二十个白面馒头!”
服务员目瞪口呆:“同志,这......这也太多了吧?”
“多什么多?”何宏业眼睛一瞪:“我爷爷今天七十大寿,全家聚餐!赶紧的,都记我爹账上!怕我们给不起跑了不成?”
服务员不敢多问,赶紧去准备。
何宏业趁人不注意,把打包好的烧鸡烧鸭、酱牛肉、白面馒头全都收进空间。
这些东西在乡下可是稀罕物,到时候有的是用处!
临走前,他还特意要了条大前门香烟,两瓶西凤酒,统统记在何忠孝名下。
“何同志真是大方啊!”服务员一边记账一边感叹。
何宏业咧嘴一笑:“那当然,我爹说了,今天随便花!”
走出饭店,何宏业摸了摸鼓胀的肚子,心满意足。
这一顿,少说花了三十,相当于普通工人接近一个月的工资!
何忠孝月底看到账单,怕不是要气吐血!
“爽!”
何宏业打了个饱嗝,转身朝何家老宅走去。
接下来,该回去看戏了!
与此同时。
何家老宅,堂屋里烟雾缭绕。
何老爷子何德贵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旱烟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畜生怎么还不回来?”他重重地磕了磕烟袋锅:“该不会是跑了吧?”
“跑?”何建军肿着半边脸,咬牙切齿道:“他爹妈的牌位还在家里呢!他敢跑?”
宋华芝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那小畜生不是挺孝顺的吗?怎么,现在连爹妈都不要了?”
邓秀红坐在一旁,浑浊的老眼闪着阴狠的光:“他要是敢跑,咱们就把那两个牌位扔粪坑里!让他爹妈死了都不得安宁!”
何忠孝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肿痛的脸:“爹,要不咱们首接去派出所报案?就说他偷了家里的钱和东西......”
“放屁!”何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
“报什么案?家丑不可外扬!再说了,他要是把咱们欺负烈士子女的事捅出去,咱们全家都得完蛋!”
何建军不服气地嘟囔:“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算?”何老爷子冷笑一声:“等他回来,咱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他要是识相,乖乖把名额和钱交出来,还能给他留条活路。”
“要是不识相......”
何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没再往下说。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何宏业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进院子,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哟,都在呢?”
他笑眯眯地环视一圈,目光从何老爷子阴沉的脸,扫到何建军肿成猪头的脑袋,最后落在宋华芝那张扭曲的脸上。
“怎么,都在等我?”
“小畜生!”宋华芝尖声骂道:“你还有脸回来?家里东西都被你偷光了!”
“偷?”何宏业故作惊讶。
“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是孝顺得很,这不是专门去给爷爷买寿礼了吗?”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抱着的盒子,盒子包装精美,还用红绸带扎了个结,看起来颇为贵重。
何老爷子眉头一皱,狐疑地盯着他:“你……真去买寿礼了?”
“那当然!”何宏业一脸真诚。
“爷爷七十大寿,我怎么能空手来?再说了,我这不是要下乡了吗?临走前,总得尽尽孝心。”
“什么偷不偷的,你们在说啥啊?”
这话一出,何家人脸色稍缓。
何建军肿着脸,阴恻恻地开口:“算你还有点良心。”
何宏业咧嘴一笑,径首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下,抄起筷子就开始风卷残云。
红烧肉?夹走!
酱肘子?首接上手撕!
烧鸡?掰下鸡腿就往嘴里塞!
他吃得狼吞虎咽,活像是饿了三天的乞丐,一边吃还一边往兜里塞。
带走!
必须统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