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我嫁谁?”何宏业急了:“难不成你还有别的相好的?”
“呸!”陈织意笑出声:“那你得把房子修好了再说!”
“成!”何宏业一拍大腿:“我这就去找人干活!”
他转身就跑,差点撞上门框。
陈织意在后面喊:“慢点!别摔着!”
何宏业头也不回地摆手,心里跟喝了蜜似的。
王兴旺正在地里捉蚂蚱,见何宏业风风火火跑过来,吓了一跳:“何哥,咋了?”
“兴旺,叫上铁柱叔他们,帮我修房子!”何宏业一把拽住他:“我要结婚了!”
“哎哟!”王兴旺蹦起来:“织意姐答应了?”
“那当然!”何宏业笑得见牙不见眼。
王兴旺撒腿就往地里跑:“大伙儿快来啊!何哥要娶媳妇啦!”
社员们呼啦啦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啥时候办酒?”
“房子在哪儿?”
“需要啥材料?”
何宏业大声说:“石材我自个儿想办法,搞好后,大家伙都来帮忙!”
“工钱我管饭!大伙儿帮帮忙,争取半个月弄好!”
“没问题!”老李头第一个响应:“我年轻时候干过瓦匠,保准给你修得结结实实!”
张婶拍着胸脯:“饭我来做,管饱!”
王铁柱笑呵呵地抽着烟:“都别闲着,下午就去拉石头!”
何宏业看着热心的乡亲们,心里暖烘烘的。
他抬头看了眼卫生所的方向,陈织意正站在门口往这边望。
两人隔空对视,都笑了。
第二天天没亮,何宏业就带着王兴旺和七八个知青往山里赶。
“何哥,这能行吗?山里石头可不好弄。”王兴旺扛着铁锹,边走边问。
“有啥不行的?”何宏业拍了拍腰间的钢钎,胡诌道:“以前我爹在石料厂干过,这活儿我熟。”
其实都是上辈子积累下来的经验。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那敢情好!”
“咱这么多人,一天就能凿够!”
知青们七嘴八舌地应和着,脚步轻快。
山里雾气蒙蒙,露水打湿了裤腿。
何宏业带着人爬到半山腰,指着一片的岩层:“就这儿,青石,结实,盖房子最好。”
“来,先把表面的苔藓铲了。”
大伙儿抡起镐头、铁锹,叮叮当当地干起来。
“嘿!这石头真硬!”
“小心点,别崩着手!”
“让开点,我来楔钢钎!”
何宏业抹了把汗,把钢钎插进石缝,抡起大锤:“都闪开!”
“咣!”
一锤下去,岩石纹丝不动。
“咣!咣!咣!”
连着十几锤,石缝终于裂开一道细纹。
“成了!”何宏业喘着粗气,指着缝隙道:“来,楔子往里打!”
几个知青赶紧帮忙,把木楔子塞进裂缝,抡锤往里砸。
“再加把劲!”
“咔嚓!”
岩石终于裂开一大块,轰隆一声滚落下来。
“好!”
“这块够大了!”
众人欢呼,七手八脚地把石头搬到一边。
何宏业擦了擦汗:“继续,今天至少得凿够二十块。”
太阳渐渐升高,山里的雾气散了,阳光火辣辣地晒在背上。
“歇会儿吧,喝口水。”王兴旺递过来军用水壶。
何宏业仰头灌了几口,抹了抹嘴:“不能歇,天黑前得弄完。”
“何哥,你这劲头,比老黄牛还足!”
“那是,急着娶媳妇呢!”
“哈哈哈!”
众人哄笑,何宏业也不恼,抡起锤子继续干。
到了晌午,岩石己经凿出三十多块,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
“差不多了,装排吧。”何宏业擦了擦汗。
大伙儿用麻绳捆好石头,一块块往木排上搬。
“小心点,别砸着脚!”
“这块太重了,两个人抬!”
木排是用粗树干扎成的,底下垫了圆木,能顺着山坡往下滑。
“都让开,我喊一二三,一起推!”何宏业站在木排后面,大声指挥。
“一、二、三——推!”
“轰隆隆!”
木排顺着山坡缓缓下滑,石头稳稳当当,一点没散。
“成了!”
“何哥真有办法!”
众人欢呼,跟着木排往山下走。
到了山脚,何宏业拍了拍木排:“今天辛苦大伙儿了,晚上我请喝酒!”
“好!”
“何哥仗义!”
夕阳西下,木排拖在牛车后面,吱呀吱呀地往屯儿里走。
何宏业回头看了眼山上,心里盘算着:再拉个两趟,就能开始修房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宏业带着人往更深的山里走。
“何哥,咱这次走这么远啊?”王兴旺扛着钢钎,气喘吁吁地问。
“昨儿那片石头太硬,费劲。”何宏业擦了把汗,指着前方:“前面山坳里有片石灰岩,好凿。”
翻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灰白色的岩壁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就是这儿!”何宏业眼睛一亮:“这石头好,凿起来省力,盖房子还保暖。”
知青们放下工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石头看着就软和!”
“比昨天的好凿多了!”
“何哥真会找地方!”
何宏业笑着掏出钢钎:“抓紧干,今天得多凿点,晚上就在这儿过夜。”
“过夜?”王兴旺瞪大眼睛:“那不得冻死?”
“放心,我带了油布。”何宏业拍拍背包:“再捡些干柴,生堆火就暖和了。”
众人说干就干。
石灰岩果然好凿,不到晌午就凿下二十多块。
“歇会儿!”何宏业招呼大家:“兴旺,跟我去打点野味。”
两人拿着自制的弹弓钻进林子。
何宏业眼尖,很快发现几只野兔在灌木丛里蹦跶。
“嘘!”他示意王兴旺别出声,悄悄摸出弹弓。
“啪!”
石子精准命中一只肥兔的后腿。
“何哥神了!”王兴旺竖起大拇指。
两人又打了三只野兔,还意外发现一棵老槐树上挂着个蜂巢。
“蜂蜜!”王兴旺咽了口唾沫。
何宏业观察了一会儿:“等晚上蜜蜂回巢再取,现在太危险。”
回到采石点,知青们己经搭好了简易帐篷。
何宏业麻利地剥兔皮,架在火上烤。
傍晚时分,蜂巢里的蜜蜂渐渐安静下来。
何宏业用湿布包着头脸,小心翼翼地割下半边蜂巢。
“嚯!真甜!”王兴旺蘸着蜂蜜吃兔肉,美得首眯眼。
知青们围坐在火堆旁,有说有笑:
“这日子比在知青点还滋润!”
“何哥这手艺,开饭店都行!”
“就是,这兔肉烤得,比国营饭店的还香!”
何宏业笑着把剩下的蜂蜜用油纸包好:“这些带回去给织意尝尝。”
“哎哟,还惦记着媳妇呢!”众人起哄。
何宏业也不恼,往火堆里添了把柴:“都早点睡,明天还得干一天。”
山里危险,他和王兴旺这小子轮流守夜。
他守前半夜,等到了点儿,再去叫王兴旺这小子。
夜深了,山风穿过林间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何宏业坐在火堆旁守夜,手指无意识地着猎枪的木托。
火星偶尔噼啪炸开,照亮他紧绷的侧脸。
“沙沙!”
一阵异常的响动从林子深处传来。
何宏业猛地抬头,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
灵泉水强化的听觉让他捕捉到了常人难以察觉的异响。
那是沉重的脚步声压断枯枝的脆响,间或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背上的冷汗浸透了粗布衬衫。
油纸包着的蜂蜜就放在帐篷边上,在夜风里散发着甜腻的气息。
是熊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