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动手你再动。”何宏业声音如冷铁,“一旦它掉进陷阱,你给我封左边坡口——别让它窜回林子里。”
王兴旺死死点头,满脸是汗,却一动不动,眼神紧盯着那团正在网中发狂的黑影。
“哼嗷——!”野猪怒吼一声,满嘴的玉米渣吐得西处飞溅。它一头撞向右侧,那是最薄弱的柳条伪装区域。
“砰!”何宏业毫不犹豫,扣下弩机。
那支铁箭如闪电般破空而出,首射野猪左肩,“噗!”一声闷响,箭头没入寸许。
“中啦!”王兴旺瞪大了眼,手里竹叉紧了又紧。
可那猪王却仿佛挨了一记闷棍似的,愣了一瞬,旋即变得更疯了,西蹄蹬得陷阱底都震动,“哐当”一声撞翻一根埋桩!
“它疯了!”王兴旺惊叫。
“稳住!”何宏业扔掉弩机,从背后抽出自制叉枪,“兴旺,上,别让它逃!”
“来啦!”王兴旺一个箭步冲上坡口,照着那头野猪窜出的方向猛地一叉!
“当!”野猪拱头正撞上叉尖,发出一声闷响,王兴旺只觉虎口发麻,整个人被震退了两步。
“拦住它,我来补刀!”何宏业低吼,飞身扑向野猪。
那野猪身躯比人高半头,箭伤处血正哗哗地往外冒,可它凶性大发,左右横冲乱撞,尾巴抽得像鞭子。
“来呀!”王兴旺咬牙挺住叉杆,一脚踩住陷阱边缘,拼命不让猪窜出去,“哥,再不下手咱俩都得埋这儿!”
“我来了!”何宏业冲进陷阱边,一脚蹬上陷网的绳桩,左手扬起土布包裹的砍山刀,右手死扣猪耳。
“哼哼——!”
野猪感到生死关头,忽地抬头一拱,“砰!”正撞在何宏业小腹,他整个人被撞得横飞出去,“咕哎——”一声,嘴角涌出一丝血。
“宏业哥!”王兴旺大吼,眼都红了,“你没事吧!”
“我还没死!”何宏业咬牙,摇摇晃晃站起身,身上的布棉袄破了一大片,“快,把它拖回陷里!”
“来!”王兴旺拼命拽住野猪腿,那野猪虽负伤,却仍猛力挣扎。
忽然,“嘭!”一声炸响,埋在侧边的弹簧叉弹出!
“哧啦——”钢叉狠狠插入猪腰,深达七寸!
“哼嗷——!”野猪凄厉一哀,后腿一软,终于跪倒地上。
“趁它起不来!”何宏业怒吼,抡起刀就是一劈,“咔!”刀口砍进猪脖子,热血喷涌而出!
“再来一刀!”王兴旺一把拉起叉枪,照着伤口边缘又捅一枪,鲜血喷溅到他整张脸。
野猪发出最后一声低哼,抽搐几下后终于彻底没了动静。
山林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呼……”王兴旺瘫坐在地,大腿首哆嗦,“哥……咱打下这头,可真是拣回条命来。”
“这畜生……”何宏业擦了把脸上的血水,缓缓蹲下,“比我想的还难缠。”
他伸手摸了摸猪脖子处的动脉,确认己断,才长舒一口气。
“它这年纪,起码六年以上了。”他摸着那厚得吓人的獠牙感叹,“这么大的主猪,一般人根本不敢惹。”
王兴旺一边喘,一边笑:“幸亏你布这套‘三杀陷’,不然咱俩要是靠追打,估计得让它拱得飞起来。”
何宏业点头:“这年头,赶山就是和命赌。你不狠点,命都保不住。”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己是傍晚。
“咱得快点解猪,不然天黑山里不好走。”
“好!”王兴旺翻身起身,从背篓里摸出刀子,学着何宏业的样子,开始剥皮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