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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刀子还真快，膘都没破相。”王兴旺弯腰仔细看着，“行了，我拿盐来腌着。”
他从背篓里拽出一个用布包好的小瓷罐，小心拧开，倒出一撮粗盐，撒在那两块雪白的猪膘上，一边搓一边嘴里嘟囔：“这猪膘油得厚，等熬出来，我媳妇拿来炒辣椒，肯定香得要命。”
“嗯，得搓透，不然挂起来容易生蛆。”何宏业把最后一块肋骨斜着切断，“回去熬的时候，先用小火焖出油，再大火炸渣，渣子留着蘸面吃。”
“还是你细。”王兴旺把腌好的猪膘包进油纸，“咱们现在整啥？”
“熏制。”何宏业抬头看看天色，日头己斜，林子里冷风阵阵，他打量着不远处一块天然的石凹，指了指，“那边石缝通风不大，能聚烟。你帮我把那几根松枝拖过去，我搭个烟棚。”
“成。”王兴旺搓了搓手，走过去拉断两根枯松枝，又拖来几截倒木，搭起一个简易的“烟架子”。
何宏业将剁好的猪肉按部位挂起，用一根细竹条串连好，肘子、排骨、前后腿一排排挂在上头，又用刀在下风口刨了个小坑，把从背包里带的干草、枯枝、几块青松皮堆进去。
“湿点好，青松皮呛得猪肉上油香。”他说着，从腰包里摸出个火镰火石，“你在上头照看着，别叫肉掉了。”
“放心吧，我看着。”王兴旺站在架子边，眯着眼盯着那些肉块，“你那点干草够吗？我再捡点？”
“不用多，火别旺，慢慢闷，得熏足两个时辰。”何宏业边说边“哧哧”点火，一团火星跳进草堆，不一会儿就升起一缕青烟。
烟气顺着风势往肉上缭绕而去，那股松香混着肉味，很快便弥漫在这片石洼中。
“你瞅瞅，”王兴旺鼻子一嗅，咂咂嘴，“这味儿，比供销社卖的腊肉香多了。”
“那是自然。”何宏业在烟坑边垫了几块石头，免得风首灌进去，“供销社那腊肉多半烟熏粉兑的，糊上一层煤灰。咱这可是真材实料。”
他又找来一块破棉被，盖在烟架周围，只露出一面透气的缝隙，让烟聚不散。
“这烟棚得看着。”何宏业起身，“你守一阵，我去溪边洗刀洗手，顺便看下有没有野菜，回头回去路上煮点热汤。”
“好，你快点。”王兴旺从腰里抽出根干草叼上，“我守着你这宝贝。”
“今儿真是赚了。”他把菜递过去，“回头下山拿点肉片，这些野菜一煮，味道可比城里大食堂强。”
“那是，你那一刀一叉的手艺，我都跟着长肉。”王兴旺把菜收起来，转头看烟架，“还得熏一个时辰。”
“嗯。”何宏业点点头，从烟堆边捡起根干木头坐下，抹了把脸上的灰，“这猪肉熏出来，明儿冷了就硬，正好背得住。”
“我看啊，”王兴旺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今儿这回猎，咱得留一副好肉，送给赵队长。”
“你说得有理。”何宏业点头，“不然村里那帮老嘴皮子，肯定又该说咱俩自己私留山货。”何宏业提着水壶和刀，顺着山坡小道往溪边走去，约莫盏茶工夫便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捧卷心菜一样的野生苦苣，还夹了几根水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