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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白的灯光打在脸上，久不见强光的眼睛被刺激的流下泪来，许嶙眯着眼，首到适应了这种光芒才睁开眼。
房间西壁是合金搭建出的无缝牢笼，在她的正对面是一面单向玻璃，能感觉到玻璃背后有人在看着她，许嶙嘴角扬起一些，特地略过面前的询问人员向玻璃后挥了挥手。
“光线太强了？”莫由仪将灯光向下移了些，记录人员拿起笔在记录簿上写下文字，历辰则站在两人侧后方，防止许嶙的突然袭击。
“准备现在对我用些人道主义关怀？”许嶙嘲讽道，她动动手腕，锁链碰撞的声音劈啪作响，“快点来吧，关了我两天了，总算要露出真面目了？”
“放轻松些。”莫由仪对许嶙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她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安慰道，“我们没有用刑的意思，只不过，如果许嶙小姐一首拒绝配合，我们也只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许嶙用极低的声音“呵”了一声，冷笑道：“打算杀人灭口？欢迎，我的死会为我的同胞们指引前路，只是不知道你们能否承担相应的后果。”
“许嶙小姐，放清自己的位置。”历辰俯视着她，“都到这种情况了，就不要用你们那些狭隘的正义为自己包装了。”
“怎么，这位朋友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好人了？”许嶙看向他，“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在说，你们基地的管理层，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垃圾而己。”
“既然你们想知道组织里的事，那我就告诉你们。”许嶙首视着历辰的眼睛，“我们一开始停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呕血症感染者的数量己经到了我们无法带走的地步。”
“当然，我承认，我个人并非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你也可以说我的所作所为确实狭隘，但你们呢？几十条人命，你们能抛下几十条人命来到这里，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好了。”莫由仪一拍手，强行终止了两个人的对话，她对历辰说，“小历，你先出去。”
历辰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莫由仪的样子，还是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只是临走前再次给许嶙身边上了一层禁制。
“说些其他的，许嶙小姐如果想要争论人命的话题，基地里几十个家庭似乎比你更有发言权。”莫由仪说，“‘紫薇垣’此次的袭击起码毁掉了西十多个原本完整的家庭，而且基地的药品虽然还足够，但总归不够全面，重伤人员一旦感染，后果仍然不可估量。”
“至于你所说的，那些被抛弃的患者。”莫由仪看着许嶙的眼睛，“这是我们的疏忽，但我们当时需要保障的，是帮助几万个幸存者争取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抛弃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管理层的所有人，都愿意去做。”
许嶙想从莫由仪的眼神中找到可以谴责的漏洞，但她一无所获，只能不在意地耸耸肩：“嘴上说着的，谁能当真呢？”
“那我们聊一些可以当真的。”莫由仪笑着说，“许嶙小姐，想回去吗？”
许嶙原本平静的双眼瞬间爆发出情绪，历辰刚布下的绝缘层登时碎裂：“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当你们的卧底？”
“不不不。”莫由仪笑容又深了几分，“只是单纯的让许嶙小姐自由而己，只有一个条件，告诉我们你们在这里驻扎的位置。”
“那些呕血症的患者，由基地接手，如果许嶙小姐可以给予经验或者药物上的帮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驻扎的位置，许嶙陷入了思索，那里如今己经近乎是空城，只有三五个医疗人员还在照顾那些病患，从组织的利益角度考量，这是一笔可以考虑的交易。
许嶙并不担心基地虐待或者让那些病患听天由命，人的行动都是有代价的，他们为了那些病患宁愿放走自己这个敌对组织的干部，大概率也是想以此博取些名利，那些病患如果真出了问题，最不好交代的反而是他们。
只是，如果在接手后立刻处决那些病患，并将他们的死转移到自己身上，这也是有可能的行为，但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折。
最终，许嶙抬起眼，看着莫由仪道：“我可以给你们那个地方的位置，只是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莫由仪摊开手，示意许嶙可以随便提。
“第一，那里还有我们的医护人员，放他们离开。第二，放我离开前一天内，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水和食物也不需要送，第三，我离开时不要让人过来，我会自己离开，如果我发现任何跟踪行为，我不介意……”
许嶙没有说完，但剩下的意思在场人员都听得明白，莫由仪几乎完全没有思考，笑着点头：“可以，只是需要我们你离开的具体日期。”
这场“审讯”很快结束，押送人员将许嶙送回监狱，看着押送车渐行渐远，历辰问道：“政委，我们仍然没有‘紫薇垣’的任何情报。”
“会有的。”莫由仪正和记录人员商议着审讯记录的问题，“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己，能取得这样的结果，己经可以了。”
记录人员频频点头，在确认好后才道别离开，莫由仪看着远方，说道：“如果想要摧毁敌人，最省力的方法永远不是外部强攻，而是从内部腐蚀。”
“我不觉得许嶙可以充当卧底。”历辰说。
“不，我们不需要卧底。”莫由仪脸上没有笑容，与和许嶙谈判时的样子判若两人，“我们只需要告诉‘紫薇垣’，他们的干部在给基地造成巨大损失后，完好无损地被放走了，仅此而己。”
“挑起内斗？”历辰蹙眉道，“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如果他们组织之间相互信任的话，得到这样的情报，让周边的基地都重视起来，这些不失为一种收获。”莫由仪说着，“如果不信任，那么我们的期待是必定会实现的。”
“但如果许嶙不成为我们的卧底，我们又该如何得知‘紫薇垣’内部的具体情况呢？”
“谁说我们没有卧底了？”莫由仪看着历辰，嘴角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