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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二老三快疯了，老爹拿着木根坐在田坎上看了他们一天，但凡慢一点都会被他抽，一整天不是挑水就是除草狗都不带这么奴役的。
爹是魔鬼！
“今天怎么累成这样？”饭桌上，见地里干活的人全都没精打采，甚至饭都吃不下的样子，李老大很是奇怪。
为啥呀？最近不是都不用咋干活吗？
“明天所有人给我下地干活，二丫，家里的饭以后你和燕子一起做。”
“好的，爷爷。”
“爹，我觉得……”
李老头一个眼神杀，李老大那就“我伤还没好”吞进了肚子里。
李老西一看就知道出了啥事，还好今天他去县城打探情况并不用下地，要不然就和其他人一样惨了。
他媳妇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碗里捣着，吃饭都没劲，累的都蔫了。
不行，他不想继续过以前那样的日子。就为了那么点点的粮食，全家一年到头累成狗。
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爹是个蠢货，娘做的生意一天能买多少粮食，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不会在土里刨食。
他受够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媳妇儿。”李老西摇着倒在炕上人事不知的媳妇儿，“等等再睡，我跟你商量个事。”
饭后，李老头破天荒的啥都没骂他们，所有人有种太阳出错边的错觉。
其实并不是，因为李老头怕罚了他们有人明日找借口不去干活。他发现了，最好的惩罚就是他日日看着他们干活。
之前偷懒的损失，必须加倍补偿回来。
“我要睡，啥事明天再说，我快累散架了。”
“不是，现在不说明天还得继续这么干，爹既然发现我们偷懒了，必定会日日守在地头看我们干活。”
以前还有李五两口子，他们能干，干的比较多，他们还能喘口气。如今没了他们，他怕自己累死在地里。
“这不是明摆着吗？所以赶紧睡，养好精神明天才能干的动。”
“你想天天这样过下去？”
“不然咧？”
“你以前不是跟顾氏感情还不错吗？去找她吧，让她帮咱说几句好话，就说我们后悔了，我们想跟他们一样伺候娘。说舍不得他们，想跟他们做个伴。”
老西媳妇勉强睁开疲惫的双眼，“我以前对顾氏也不是真好，不过是看她傻，想让她帮我多干点活罢了。
你忘了，娘让我们轮流做饭后我找她她都是爱搭不理的，让她帮忙干点活更是不肯接腔。
现在你叫我回头求她找她，感觉有点难。”
“难也要做，那女人好哄的很，就是个傻子。你只有哄好她我们才有可能跟娘一起过，你不想住青砖瓦房？不想过天天吃肉的日子？”
“想，做梦都想，也不知道最近咋了，馋肉馋得紧，咬了好几次腮帮子。”
“想吃肉只能跟老娘，爹没指望了。最重要的，跟着娘不用下地干活，你看顾氏徐氏过的滋润不滋润。”李老西一步步诱哄着自己媳妇儿。
“你说的也是，”炕头上的妇人也没了睡意，“可是公爹从早到晚的盯梢，我怎么去找顾氏。”
她对拿捏顾氏有信心，那女人就是个大傻子。
“爹熬不住几天，娘那边的新房子还有冰粉，他不会为了几块破地放弃那些的。
过几日怒气消了，他又会让我们去轮流盯娘，轮流去找娘。”
也是，公爹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他们都舍不得放弃，别说他了。
“当家的，如果娘愿意跟我们住，爹这里怎么办？他会放人吗？会不会打死我们？”
李老西破釜沉舟的说，“生气就生气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过想过几天好日子，谁能说我错？
只要娘愿意接纳我，我就跟老宅这里分家，哪怕净身出户也行。你看老五，就是选对了人，现在他过的最好。”
“行，娘点头我们就和爹摊牌，搬去娘那边住。反正见不到，爹生气也没用。
你说菊花是不是也选了娘，这次回来她连家门都没进。”
“聪明人都不会跟着爹混的，你信不信娘吼一嗓子，都不用分家，院子里的人就会全跑她那去。”
“说的也是，公爹太强势了，跟他住也是艰难。”
李西不接腔，爹也就是强势罢了，老娘更难相处，一个不高兴就给人个大逼兜，她对人根本没尊敬。
他很想问问李五，他们住一起是一天挨顿打还是三天挨顿打，其实也不是很好过吧？
“当家的，我受不了了，公公太过分，他把我们当牲口使。”
“要不怎么办呢？就这倔脾气，不听他的难道你想被他打？”
“我们分家怎么样？你没发现吗？家里己经穷的底儿掉了，老爷子估计拿三十个铜板都够呛。
以前我们院子，也是因为爹他有银子有地，现在呢？咱们家所有的银子都没了。继续下去，等真的分家的时候，怕是家里啥都不剩了。”
“你信不信如果我敢提分家，老爹就敢把我踢出门，就跟娘和小五一样。”
“我总觉得我们家有点邪门，你看最近发生的事，总感觉爹好像这辈子的福享完了，以后享福的可能就是婆婆。”
“孙子呢？娘又不理我们。”
“所以我才说分家，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愿意分，老爷子一个人说不分也没用。
当家的，再不分我怕以后连地都没了，我们才是真完了。”
他知道自己男人没有公爹厉害。
“怎么会，地爹最为看重，不到万不得己他不会卖。”
“万一有变数呢？”
“行，我偷偷跟他们商量商量。”
“嗯，他们这会子肯定也在想法子休息了这么久，大家的腰杆子全硬了，再也干不动那么多活了。”
“五弟五弟妹当初不该跟着走的，他们两个才是庄稼地里杠把子。”
“是呀这么好的好把式却不能种地，实在可惜。
做生意我们谁不比李五强，娘却偏偏选了他。”
“不是是我们都不愿意跟着娘。”
林氏也跟李老二商量，活是不想继续干了，不值当。
可是公爹也是真难缠，犟的像头驴，扯也扯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