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沈明姝被铁链拖拽的声响惊醒。
她惊恐地望着闯入地牢的玄甲身影——陆晗予的右肩缠着新换的绷带,眼神却比出鞘的长剑更冷。
地牢潮湿的墙壁上,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宛如索命修罗。
"陆...陆将军..."她颤抖着后退,撞翻了墙角的夜壶。
陆晗予单手扯开她发髻,绣着并蒂莲的银簪"当啷"坠地。
“禾儿为何受惊摔倒,沈小姐一定知道吧,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妻儿?"他冷笑,指尖掐住她下颌。
沈明姝的眼泪混着胭脂滑落:"我只是...只是太爱将军!"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传来刺骨寒意。陆晗予的佩剑抵在她小腹,剑尖挑起罗裙:"爱?你可知那日禾儿流了多少血?"
剑身微转,在她大腿划出细痕,"若不是我和禾儿的孩子命大,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地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南清禾扶着丫鬟缓缓走来。
沈明姝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却见她抬手阻止了侍卫行礼。
陆晗予猛地抽回剑,将沈明姝踹倒在地。南清禾却按住他的手臂,声音温柔却带着冰刃:"不必脏了将军的手。沈姑娘不是爱传消息吗?"
她转头对侍卫下令,"将她所作所为传遍京城,再把她送去西北军帐,做三年军妓。"
沈明姝凄厉的尖叫在地牢回荡,陆晗予却将南清禾护在怀中,掌心擦去她指尖沾染的尘土:"这般仁慈,倒便宜了她。"
南清禾倚进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她失去的,是一生尊严。而我们..."
她将他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胎动,"拥有的,是最珍贵的团圆。"
回到卧房,陆晗予小心翼翼地将南清禾安置在软榻上,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他半跪着为她褪去绣鞋,看到她脚踝因久站微微浮肿,眼底满是疼惜:“怎么不好好歇着,非要去地牢?”
南清禾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人拉得更近,鼻尖相抵:“我若不去,只怕某人要把地牢拆了。”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结痂的伤口,声音放得极轻,“疼吗?”陆晗予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落下细密的吻:“看到你平安,这点疼便不算什么。”
窗外忽然飘进一阵细雨,打湿了半卷的湘妃竹帘。
陆晗予起身想去关窗,却被南清禾拽住衣角。
她仰头望着他,眼眸里盛着盈盈水光:“不许离开我半步。”
他立刻重新坐回榻边,长臂一揽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不离开,这辈子都不离开。”
南清禾窝在他怀中,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忽然想起什么,从枕边摸出个锦盒。
打开来,里面是串用红绳编织的平安结,每一处纹路都细密整齐:“你走后,我每日编一个,想着编满百个,你就能平安归来。”
陆晗予喉间发紧,指腹轻轻着那些带着体温的绳结,眼眶渐渐泛红。
暮色渐浓时,陆晗予亲自下厨熬了碗百合粥。
他坐在榻边,用银匙轻轻搅动,吹凉后才送到她唇边:“张嘴,尝尝合不合口味?”
南清禾含住甜润的粥,却突然倾身吻去他嘴角的饭粒,笑道:“比战场上的军粮好吃多了?”
夜深人静,陆晗予将南清禾搂在怀里,掌心始终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感受到胎动时,他兴奋地贴上去轻声说话:“阿桃乖,爹爹回来了,以后换我保护你们。”
南清禾听着他温柔的呢喃,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着相拥的两人,岁月至此,尽是温柔。
破晓时分,第一缕晨光爬上雕花窗棂。
陆晗予在朦胧中醒来,怀中的南清禾仍在熟睡,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微微隆起的腹部隔着寝衣贴着他的胸膛。
他屏住呼吸,生怕惊扰这份安宁,喉结却因克制不住的眷恋而轻轻滚动。
指尖悬在她泛红的唇瓣上方,最终化作极轻的触碰,像羽毛掠过湖面。
出征数月积攒的思念几乎要冲破胸腔,可当目光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所有冲动都化作无声叹息。
他缓缓俯下身,在距离她唇畔半寸处凝望着,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角,却始终不敢落下真正的吻。
南清禾在睡梦中呢喃,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陆晗予浑身紧绷,手臂下意识收紧又迅速放松,生怕压到她的肚子。
他将脸埋进她发间,贪婪地汲取着熟悉的茉莉香,却在她睫毛轻颤时猛地后仰,额头抵着床头的雕花,强迫自己平复剧烈的心跳。
"醒了?"南清禾睁开眼,撞进他隐忍又炽热的目光里。
她唇角扬起狡黠的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主动靠近。
陆晗予僵在原地,任由她的唇轻轻擦过自己紧绷的下颌,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别动...你怀着身孕..."
"可我想吻你。"她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指尖抚过他绷起的喉结。
陆晗予猛地闭上眼,最后一丝理智却让他偏头避开,在她额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等你平安生下孩子..."
他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到那时,我要把亏欠你的吻,全都补回来。"
晨光渐渐明亮,南清禾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和刻意绷紧的脊背,突然觉得满心柔软。
她不再强求,只是安心地窝进他怀中,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窗外,新一天的鸟鸣清脆悦耳,而帐中,这份克制的爱意比任何亲密都更令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