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风掀起纱帘，陆晗予端着温热的牛乳进来时，正撞见南清禾歪在榻上，葱白手指捏着颗剥好的葡萄，
在昏黄烛火下晃悠：“陆将军再不回来，我可要独吞了。”
话音未落，牛乳己稳稳送到她唇边，瓷碗边缘还贴心地垫着帕子。
他挨着她坐下，掌心贴着她微微发烫的后腰轻轻揉捏。
南清禾突然转身，将葡萄塞进他嘴里，顺势咬住他下唇。
陆晗予浑身一颤，瓷碗险些脱手，却在牛乳晃出碗沿的瞬间，手腕灵活一转，稳稳托住。
“当心烫着。”他声音沙哑，拇指擦过她的唇角，“等你身子好些...”
“等不及了。”南清禾含住他指尖，含糊不清地说，小腹却适时顶了他一下。
陆晗予哭笑不得，低头在她隆起的腹部落下一吻：“连孩子都在帮你‘胡闹’。”
他伸手拢了拢她散落的青丝，突然变魔术般掏出个油纸包——是她最爱的玫瑰酥。
南清禾眼睛发亮，刚要伸手，却被他握住手腕。
陆晗予掰下一小块，在唇边吹了又吹，才喂进她嘴里：“慢点，当心噎着。”
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他忍不住轻笑，指腹无意识着她泛红的脸颊。
窗外的月光爬上两人交叠的影子，将这温柔的画面裁成永恒。
突然，南清禾抓住他的手按在肚子上。胎动如轻羽扫过掌心，陆晗予屏住呼吸，眼底泛起水光。
“你听，”南清禾靠在他肩头呢喃，“阿桃在和爹爹玩捉迷藏。”
他缓缓俯下身，温热的呼吸隔着衣料拂过她的肚皮：“等你出来，爹爹带你骑马射箭...”话未说完，腹中又是一记有力的踢蹬，惹得两人相视而笑。
夜色渐深，陆晗予抱着南清禾轻轻摇晃，像哄孩子般哼着塞外小调。
她的指尖在他后背画圈，忽然轻声说：“其实最想和你...就这么一辈子。”他收紧手臂，下巴蹭着她发顶：“一辈子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这般守着你。”
纱帐轻摇，情话与胎动交织，在静谧的夜里酿成最甜的蜜。
更漏声敲过三下，南清禾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小腿传来的剧痛让她下意识蜷起身子。
喉间溢出的闷哼惊醒了枕边人，陆晗予几乎是瞬间撑起身子，沾着薄汗的后背绷成一道紧张的弧线："怎么了？哪里疼？"
黑暗中，他的手掌精准覆上她剧烈抽搐的小腿，指腹触到那团紧绷如石块的肌肉时，心口猛地一揪。
"忍忍，我在。"话音未落，他己翻身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却浑然不觉，三两步点燃烛火又折回榻边。
暖黄的光晕里，南清禾苍白的脸色和滚落的泪珠刺得他眼眶发烫。
"放松..."陆晗予跪在榻前，将她的小腿轻轻搁在自己膝头。
常年握剑的手此刻轻柔得不可思议，指腹顺着痉挛的肌肉缓缓推揉，另一只手不断用掌心焐热她发凉的脚踝。
当南清禾疼得蜷缩时，他立刻停下动作，低头在她颤抖的小腿上落下安抚的吻："是不是太用力了？"
额间的汗珠滴落在她皮肤上，陆晗予却顾不上擦拭。
他一边揉着，一边将脸贴在她的小腿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都怪我...该多给你揉揉腿的。"
见她疼得攥紧被褥，他慌忙把自己的手臂垫过去："咬着我，别忍着。"
疼痛稍缓时，南清禾颤抖着摸上他的脸："你手都凉了..."话未说完，陆晗予己俯身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
大掌隔着衣料贴在她后腰缓缓："别怕，再疼就喊出来。"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听着她逐渐平复的呼吸，心却仍悬在半空，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疼痛都揽到自己身上。
窗外的月光爬上他汗湿的脊背，在青砖上投下微微发颤的影子。
陆晗予就这样抱着她，首到南清禾重新沉入梦乡，掌心却始终牢牢护着她的小腿，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醒这份脆弱的安宁。
晨光熹微，陆晗予凝望着南清禾熟睡的面庞，指腹轻轻抚过她眼下未褪的乌青。
昨夜为缓解抽筋，他彻夜未眠，每隔半个时辰便起身替她揉捏小腿，此刻她小腿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怎么又哭了？”南清禾迷迷糊糊睁眼，伸手去擦他泛红的眼眶。
陆晗予将脸埋进她掌心，声音闷得发颤：“你这般辛苦，我却只能揉一揉...”他想起她疼得浑身冷汗，却还强撑着说“不碍事”，心口像是被战马反复踩踏。
指尖抚过她浮肿的脚踝，陆晗予喉结滚动：“怀个孩子，竟要受抽筋、水肿这般多罪...”
他突然翻身下床，捧来温热的木桶，单膝跪地替她褪去鞋袜。
热水漫过脚踝的刹那，南清禾望见他发间不知何时生出的银丝，眼眶瞬间。
“别动。”陆晗予的手掌贴着她的小腿缓缓向上，拇指精准按压穴位，“我向宫里的嬷嬷讨教了法子，每日泡半个时辰，再配上艾草热敷...”
他絮絮叨叨说着，突然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听到了吗？快些出来，别再折腾你娘。”
南清禾手指穿过他凌乱的银发，轻声道：“你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我这点辛苦算什么。”
话音未落，陆晗予猛地抬头，眼睛通红：“你的辛苦，和我的命一样重。”
他倾身吻去她眼角的泪，掌心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打圈，“等你平安生下孩子，我要把这天下最好的都捧到你面前。”
窗外，早樱簌簌飘落，陆晗予将她冰凉的脚捂在怀中，一下又一下亲吻她的脚背。
晨光里，他的心疼与她的坚韧交织，在岁月的长河里，酿成了最醇厚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