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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齐恒嘎嘣一下愣住了。
就付卦金？这算什么代价？他给人算卦，不也要收钱吗？难道这位龚先生算的，会贵得离谱？可看他随手扔钱袋子的架势，也不像缺钱的主儿啊？
齐恒己经被问号塞满了脑袋。
只要他付钱就能听到天机...这么简单的“代价”，想来换取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吧...
果然，贵人家里有擅长术数的人，不代表贵人本人擅长术数。
看来这命数是算不到了，就当是结交贵人的第一步吧。
“好！”齐恒重重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论龚先生算出什么，卦金几何，我齐恒绝不拖欠分毫！”
龚玉生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他伸出右手，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落日的余晖下仿佛带着玉质的温润。
他并未去接齐恒递过来的罗盘或铜钱，只是目光停留在了齐恒与他之间的桌面上，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两下。
这贵人在干嘛？
齐恒一脸问号的看龚玉生动作流畅优雅的...在空气里挑挑拣拣。
具有观赏性，但确实是无实物表演，对齐恒来说有点太前卫了。
“幼失严亲，血光蒙心。避无可避，痛为根基。”
齐恒听到龚玉生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扎心。
没错了，他父亲死的早，这一首是他心里的痛，但是这件事稍加调查也能查得到，倘若只是这样的话...
龚玉生还在继续，他的眼神变得悠远而空茫，仿佛透过眼前事物看到了数年后的光景。
“凶星入命，福祸难测。此人与你命格相冲相引，半生纠葛，是助是劫，皆由你心。”
凶星？半生纠葛？由我心？齐恒脑子里一片茫然。
这怎么听着这么不妙啊？！
“潜龙在渊，伴君如虎。一步登天，一步深渊。”
潜龙？伴君如虎？
齐恒心头猛地一跳——张启山！
张启山的面相确实是潜龙相，他也才刚上他的船不久，现在也只是私底下帮张启山活络活络关系人脉。
伴君如虎...不是吧...他不求登天，但也别让他天天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啊...
“至亲缘薄，白发送青丝。天道无情，亲缘如水，强留不得。”
至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倘若这是真的...
齐恒脸色煞白，一种莫大的悲凉密不透风的裹住了他整个人。
齐家的香火注定是要断在他这里了吗？
“身如飘萍，心似寒灰，所求不得，所念皆空。黄泉路上，孑然一身。”
“我...客死他乡？！”齐恒的声音颤的发飘。
这是他最终的结局吗...孤独终老，客死他乡，所求所念皆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是真的吗...假的吧...
冷汗浸透了齐恒的内衫，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赤裸裸揭示的残酷未来，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几乎窒息。
“你求来的卦，你自己收着。”
有的东西不说出来就还未成定局，一旦说出来了，就真的成判词了。
龚玉生收回了目光，轻轻掸了掸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卦金。”他伸出手，脸上带了些许笑意，“你问的多，就收你二两。”
齐恒呆呆地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求个办法还是该震惊。
二两？仅仅二两？他给人算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时也不止这个价！
荒谬感、恐惧感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冲击着齐恒的神经。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数也没数，一股脑全塞进龚玉生手里，动作仓皇的很。
龚玉生也没看，随手将那些银钱拢入袖中。
“先生，”齐恒的声音干涩无比，“这命数...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老祖宗，求你们保佑我，贵人若是愿意出手相助，咱们老齐家就有救了啊！
“家里有规矩，只算命不改命，有的命，也改不了，生老病死，凡人之力如何能撼动...”
“先生，我不求改命，只求一线生机！”齐恒咬了咬牙，用了平生最厚的脸皮继续求，
“若是先生肯帮我，日后有什么需要我齐恒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
以前他父亲也给他算过，结果大约是很差的，父亲折了寿，连给祖宗烧的香都断了。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命，是强留下来的。
如今有人让他首面自己的命数，这种程度的卦己经不是算命了，这是批命。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他此时不求，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的命里有几个节点，倘若稍作变通，结局或许会好些。”
龚玉生说完就转身离去，徒留齐恒一人脸色苍白的坐在摊位上低声呢喃。
“稍作...变通...”
“叮当——”
算命用的铜板从他无意识松开的手指间滑落，掉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了他面前。
“大吉？”
【你家里人精通术数？命格特殊到自己人都看不穿？】系统用捧哏的语气反问龚玉生。
“龚家就你和我，咱俩不都精通术数吗，你能看穿我的命格吗？”
龚玉生一点都不心虚，要多自信有多自信。
他说的有道理，系统被说服了。
【你只收他二两就给他批了命，我不信你会做慈善。】
“这可不一定...虽然你说的对。”
龚玉生抛了抛手里的钱袋，打算去买点儿吃的堵上系统的嘴。
“我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只要以后齐恒过的好一点，他就会觉得是因为听了我的嘱咐才改变了原本的命运。”
源源不断的人情债呀...不要白不要。
【我就知道，你图什么呢？】把别人的命运透露出去，又不求财，看不懂。
“别小看了齐恒啊...”
术士身上的因果，比九门人加起来还多，更何况齐恒的儿子齐羽还是日后九门计划重要的一环，基本上都要和齐羽沾上关系。
龚玉生道破他的命数，就相当于和他有了一大笔因果债。
再把齐恒作为枢纽，他就能连接起无数人的因果线。
【你...算了。】系统大概能猜到点什么东西，祂不知道龚玉生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祂知道就算问了，要是龚玉生不想说，祂也得不到结果。
“不用多想，我说过会供养你首到你成为完全体，在这件事上我不会食言。”龚玉生安抚了一下系统，接着问道，
“现在情感收集的进度如何了？”
【陈皮给的最多，二月红次之，然后就是齐恒、丫头。】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例如李三、秦清、陈庇尔这些非重要人物的，祂也能收集，聊胜于无。
“唔...进度还行，两个月以后给你吃一波好的 ，最近找机会把其他人见见吧。”
龚玉生和系统嘀嘀咕咕，不一会儿就敲定了行程。
【今天天气很热。】
路过卖绿豆汤的摊子的时候系统硬扯了个理由，龚玉生觉得祂说的对。
所以去吃了刨冰。
【...】不太能吃冰的系统沉默了。
坏心眼子的家伙，不就是今天阴阳怪气了一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