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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宿主…】007探出脑袋观察龚玉生的表情，发现宿主根本没有表情。
【你还好吗？】你的统很担心你。
龚玉生舒了一口气，眉眼间的郁色渐渐消散。
“这些个老东西，倘若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我削骨拆肉，吞吃入腹。”
明明己经查到外患当前，内忧未解。
这种情况下，一群老东西还在试探来试探去，等着他露出点破绽。
有病，纯纯有病。
这个家族从根本上就腐朽了，老登们如同附骨之蛆，蚕食着剩下的新鲜血肉。
等他利用完这些人，把汪家收拾一顿，就该刮骨去腐，引导新鲜的血液流入张家高层了。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泗水古城的那次大型内乱，龚玉生必须要把握先手机会。
他要趁这次任务，将汪家的一部分拱出水面，逼迫他们从暗处转移出来一些。
毕竟若是汪家始终在暗，可操控性就大大降低了，还有可能导致张家如原时间线一样步入灭亡。
他龚玉生算计了那么久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没有利用彻底之前就让它匆匆逝去？
更何况，汪家的信任值也是相当庞大的一笔收入，他想达成的那个结果，还需要汪家出力。
但是龚玉生在任务传记中看到的关于泗水古城的事情并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只知道是发生在假圣婴事件之后，故而他叫张瑞景盯紧了族中的动向。
本以为汪家很能忍，说不定要等好几年，但谁知汪家比他想象中要急一些。
在张小官九岁这一年，张家组织了一次去泗水古城的大型任务。
这次任务中爆发了内乱，张家精英死伤无数，据说去的人全军覆没，无一存活。
而张家也因此元气大伤，再加上时局影响，族中许多产业无法顺利经营，一时间偌大的家族竟有了凋亡之感。
张悟山是某族老的亲信，他有很多话要说。
例如这个月能不能涨月银这件事。
别的张家人忙不忙他不知道，但是刑房的人要忙疯了。
秘牢里人满为患，可能是建立以来人最多的一次了，鬼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来的。
数日前，他被长老的人从床上薅起来，是的，床上。
半夜睡得正香，同事把他拉起来说，族老需要你，来加班吧。
他面上不发表任何看法，实际上怨气重的己经能养活五个邪剑仙了。
愿意为张家贡献一切是真的，但能否让他换个衣服洗把脸再去啊！丢死人了！
见了族老以后被塞了一嘴大饼，类似于“我信任你”“以你的能力绝对行”“务必挖出有效信息”“重重有赏”。
赏什么？赏多少？什么时候赏？
不懂，上司也没说。
与他一样的还有几个倒霉蛋，被带到密牢里时才发现还有一群其他族老的人。
张悟山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邻居，两个人明面上都是干点儿不起眼小任务的张家底层混子，没想到竟然都是族老的人。
两人视线交集的一瞬间，心底尴尬油然而生，但是脸上仍然没有表现。
×的。
两个人同时在心里骂，
真会装。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空在心里辱骂对方了。
整个密牢，人山人海。
他走进去的时候，一排排牢房里关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张家人，仔细一看，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张悟山在里面看到据说是死在泗水古城任务中的某个眼熟的哥们儿。
算算时间己经过去半个月了，张悟山面无表情的想着，
头七都过了，怎么还能回魂儿。
见鬼了，字面意思。
但随即他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他亲眼看着那个哥们儿被卸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陌生的脸。
出大岔子了。
张悟山眉头紧皱，接过同僚递过来的人皮面具细细打量。
这面具制作精良，甚至比之张家的手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的是，看这人脸上的色差，这面具戴了有一段时日了。
可他和这面具长相的主人从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可是在此之前，他在与这人的相处中没有感受到丝毫异样。
如果真的是伪装，那可真是令人…
不寒而栗。
不过这不是他需要想的，张悟山手里不停的调配着一会儿要用到的药剂，眼神在那个昏迷的人身上打量。
高端的审讯，要用上最好的配料，量身打造，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验。
这狗东西，最好没把他哥们儿弄死。
要是弄死了也没事。
张悟山调配药剂的手顿了顿，指尖从一小瓶药水上移开，若无其事的拿起了另外一瓶。
“你用这个不会让他疼死吗？”同僚也皱着眉，他有点担心受审的万一疼死了，
他就得加班解剖尸体了。
“我能让他活着。”张悟山专注的把药瓶里的药水往外倒。
让他活着感受死亡。
同僚没再说话，可能是感受到他加班的怨念了吧。
“我有个哥哥，”过了一会儿，同僚突然开口了。
“他这次任务也去了。”
没人接话，阴暗的囚室内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你配完的药水给我剩点儿。”
这是个小小的请求，张悟山答应了。
在那一晚，这样的情形随处可见，以至于大家碰面的时候都心照不宣的开始交换擅长的审讯方向的信息。
张零山药物制作在一群人里算是顶尖，许多人来找过他。
审讯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那群人有着过于坚定的信仰，骨头硬得很。
而且他们总有办法自杀。
但是没关系，张零山顶着眼下的青黑目光黑沉沉的盯着刑架上的人。
在刑讯上，张家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么多人啊…真是相当好的练手素材呢，就算是死了，他也有办法让尸体‘开口’。
张家人的行动力不是吹的，一群人默默的加班加点以后，还真把情报给整出来了点。
只可惜这些人不是埋伏的最深的那部分钉子，能套取的情报还是浅显了些。
不过这并不影响参与这场行动的所有人明白一件事——
张家己经漏成筛子了。
汪家的手段，他们己经用同族的命探出了一部分。
这种血的教训，足以让他们警醒到极致，开始不动声色的筛查周围的人。
但泗水古城那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暂时没有什么大型任务能给大量张家人死亡打掩护。
按兵不动并加强对可疑成员的监视，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张瑞景看着呈上来的一份又一份的情报，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
圣婴所说过的‘张家的劫难’，莫不是就是这个？！
但是因为圣婴在此之前的布置，张家这次的损失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大。
所谓产业经营不周，也只是一群老登熬夜加班赶紧趁汪家搞事把财产转移出去。
有这次行动做掩护，他们也能多转移一点点。
张瑞景揉了揉眉心，那么想来，度过这次劫难，是可以作为第二次交易的内容的。
既然如此，在这种关乎张家发展的大事上，他也不好再磨磨唧唧试探来试探去，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收收，有些权利也不得不放给圣婴了。
且让他看看圣婴的手段吧。
不过这其中有一条情报格外有意思，有意思到，张瑞景一看到就想要抚掌大笑。
而每天忙于训练还要抽空下达指令的龚玉生对老登终于放权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感想——
他这是刀架在脖子上砍一半儿了，终于觉得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