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张小官说开了以后,这孩子的粘人程度又回到了刚来训练场那会儿的程度。
一会儿不见就开始找人。
龚玉生觉得自己像是被家里的猫抱住腿的两脚兽,根本走不开。
但是考虑到小官现在有点安全感缺失,龚玉生只能把猫给原谅了。
就是好久没看到圆圆了...
他总是忙着张小官的事,今天猛地见到张胜知来转接族务,这才恍然发现,他己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张胜远了。
唔...得空了就去找圆圆玩儿吧。
龚玉生愉快的敲定好行程,继续做他的张小官移动挂件。
门外张胜知痛苦面具的挠了挠脸颊,不是,他哥那么想见老板,怎么就不乐意说一声儿呢?
亏的他抢了张九日的活计来族长面前晃晃,看老板那个表情,应该是想起来了吧?
不是很能理解他哥,明明是老板很亲近的人了,怎么连见面都要畏手畏脚的。
不被理解且畏手畏脚的张胜远打了个喷嚏,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感觉自己被人骂了。
距离族长回族己经一月有余了,他也有一个月没见生生了。
其实从当年张瑞景捅破生生就是圣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己经减少了去找生生的次数了。
因为每一次他看到生生,都会忍不住去想——
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晚风伴着蝉鸣,有些聒噪。
生生问了他一个问题,他问他,圣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
‘圣婴大人,是张家的信仰,信仰在,张家就在。’
当时生生沉默了,沉默过后像是不想放弃什么一样的继续问他,若是张家不在了呢,他会怎样?
张胜远说出了他后悔到现在的回答,
‘我不会活着看到张家不存在的那一日。’
他想,他永远忘不了那时生生看向他那茫然又带着点难过的眼神。
于是在知道真相之后每一次看到生生,他都忍不住会想,
生生,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会被束缚在这个牢笼里,不得自由?
连暴露身份,也是因为要救他。
那次他接生生放野回来,他想问的其实就是这个,他真的很想问,生生,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是不是早就离开了?
像那只白鸟一样,离开这个麻雀成群的地方。
想起那只蛮横的抢了一口吃的就大摇大摆的飞离张家的白鸟,他没忍住眉眼柔和的笑了笑。
可笑着笑着,那笑容里又带上了苦涩。
本来是这样,应该是这样。
他想问,可是他不敢问,他怕问了以后得到肯定的答案。
生生,你明明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可为什么能做的那么好呢?
考虑了所有人,照顾着每个人的心情。
你呢?你自己呢?
忙碌了那么久,转手就把权利放给了张小官,那你呢?
张胜远不明白,他不敢再想了。
于是他逃避了许久,连看生生一眼都不敢。
很快了,生生说过张显逢的价值快榨干了,等到张显逢没用了以后会任由他处置。
报了仇...报了仇以后再说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张胜远确实需要很久才能再次见到龚玉生,但是出意外了。
意外来自他弟弟。
善良的弟弟酱不忍心哥哥每天‘畏手畏脚’,于是干脆去提醒另一方想起来他哥。
故而张胜远推开门的时候看到龚玉生坐在他房间里的时候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合上门,张胜远下意识的把门栓上了。
龚玉生看的发笑。
“圆圆,你这慌的跟偷情似的。”
张胜远首接原地炸开,首接红温,
“谁教你这么说的?!”
谁把他家小孩儿教坏了?是不是张海客?或者张念?张九日那个臭小子也有可能!
龚玉生嘴角抽了抽,含糊着混过去,谁教的,总不能说是上辈子看八卦学的吧?
“好久不见了,圆圆你都没有想我吗?”龚玉生委屈巴巴的看着张胜远。
说实话,他在这里对大多数人都是沉稳又靠谱的样子,但是圆圆是把他带大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就算小时候都是装的,可他也装出习惯了。
在张胜远面前,他总是带着点幼稚。
现在离年关很近了,他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布袋瓜子花生。
“族里年货办下来了,我顺了点儿过来。”
龚玉生卡巴卡巴磕着瓜子,一边把布袋往张胜远那边推了推,眼里写着“你也嗑呀”。
看着光明正大说着自己顺了族里物资的少年,张胜远眉眼缓和下来,也抓了把瓜子嗑。
“最近对家都安生了不少,估计是放年假了。”一边嗑一边聊族里的八卦。
“海杏那孩子前两天把她哥写到过年巡逻值班的名单里了,最近没事的时候天天猫在屋里,怕被她哥打。”
“她也真是的,图什么呢,不就是海客把九日给排进去了吗,她非得说她哥把她跟班给拉走了,要报复一下。”
俩人说的有来有回的,对一群小张的囧事了如指掌。
“小官刚开始批族务的时候把我提议的年货给否决了,结果批完才发现是我提的,又悄摸的给划了重新批过了。”
“你提的什么年货?”
“也没啥,就...臭豆腐...”
“...到时候不许拿来我房里。”
“过分了你这就。”
“我也没拦着你吃。”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
话题突然一转,张胜远没反应过来,差点就把话一秃噜说出去了。
艰难的把话咽回去,手拨弄了两下瓜子,
“我没躲着你。”
这话鬼都不信,张胜远有点绝望,他还以为不用接受拷问了呢。
所以到底是谁让生生把他给想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