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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殡葬室的檀香盖不住福尔马林的味道。苏眠跪坐在往生经幡围成的屏障里，给第十一只实验犬梳理毛发。这些被锋行科技淘汰的比格犬，每只耳标都对应着茶楼改造项目的建材样本编号。
"苏小姐还在玩动物通灵？"林曼莉的助理踢翻金箔纸元宝，"财务部要清点捐赠物资......"
小满突然掀开冰柜门，寒气裹着二十年前的茶叶账本涌出来："清点啊！这都是陆总特批的'宠物殡葬文化研究资料'！"她工牌上新贴了防窃听贴纸，图案是雪球的爪印。
苏眠的视线扫过监控死角。昨夜陆知远咳在她掌心的血珠，此刻正躺在冻干鹌鹑的包装袋里。那抹暗红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纳米颗粒的荧光——和雪球芯片上的防伪涂层一模一样。
"这尊往生佛像是林总监捐的吧？"苏眠突然指向神龛，"底座是不是刻着茶楼经纬度？"
助理的瞳孔剧烈收缩。三天前林曼莉确实以宠物超度名义送来这尊铜像，但没人知道底座夹层藏着微型爆破装置。此刻佛像肚脐眼正闪着红光，倒计时停在00:09:23。
雪球从吊顶通风管扑下来时，带落了陈年的香灰。苏眠在烟雾弥漫中听见十七种声音：消防喷淋头的启动声、小满破译密码的键盘声、还有实验犬对着佛像狂吠时传递的加密信息——爆破当量正好能毁掉冰柜里的证据，却不会伤及承重墙。
"西南角！"苏眠拽着小满撞破落地窗。防爆玻璃碎成雪花的形状，锋行科技的空中花园接住了她们。雪球叼着微型起爆器跃上观景台，项圈铃铛里掉出的芯片正巧卡进自动浇花系统的传感器。
整层楼的绿萝突然疯长。藤蔓缠住追兵的防暴叉，食虫植物吞没了林曼莉的鳄鱼皮包。苏眠在植物迷宫里摸到陆知远昨天留下的电子烟，烟弹里藏着茶楼梁柱的金属疲劳报告。
"苏老师！"小满举着手机狂奔而来，"流浪猫论坛有人上传了奇怪视频！"
监控录像显示，林曼莉昨夜潜入东郊陵园C区17号墓穴。她怀里抱着与雪球极其相似的布偶猫尸体，爪子上套着锋行科技初代董事会的指纹膜。视频最后三十秒，墓碑裂开露出实验室入口，门禁系统闪着"克隆体回收计划"的荧光字样。
雪球突然用爪子拍打情绪监测仪。苏眠发现它的心率曲线与陆知远昨晚的病历数据完全同步。宠物殡葬群弹出紧急通告：【锋行总部所有绿植即刻清除】。
空中花园开始剧烈震颤。苏眠看见藤蔓缠着的承重柱出现裂缝，里面渗出淡蓝色的冷却液——这根本不是办公楼，而是伪装成建筑的巨型生物实验室。二十年前老陆总猝死的真相，正随着变异植物根系的蔓延逐渐暴露。
陆知远的轮椅出现在天台入口。他手背插着骨髓穿刺针，输液袋上印着宠物用促红细胞生成素编号。雪球跳上他膝盖时，轮椅扶手的健康监测屏突然亮起：【基因匹配度99.7%】。
"苏小姐能听见植物的声音吗？"陆知远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的植入芯片正在溃烂，"比如这株咬人蔷薇说......"
食人花突然闭合的瞬间，苏眠扑过去替他挡下毒刺。后腰旧伤迸裂的疼痛中，她听见整栋建筑在哀鸣。变异爬山虎的汁液渗进伤口，视网膜上浮现出1997年茶楼的立体设计图。东北梁柱的位置，此刻正对着她汩汩流血的腰窝。
小满的尖叫声撕开迷雾。林曼莉举着电锯从蔷薇丛走出，裙摆沾满克隆猫的绒毛："你们知道老陆总为什么克隆十三只猫吗？因为......"
枪声。
陆知远握着苏眠的手扣动扳机，麻醉针精准射入林曼莉的玫瑰纹身。倒下的财务总监口袋里滚出宠物芯片，上面刻着【备用体No.13】。
整栋楼的变异植物开始枯萎。苏眠的血液滴在轮椅传感器上，解锁了陆知远加密多年的记忆芯片。全息投影里，少年陆知远正抱着濒死的布偶猫注射药剂，而窗外樱花树下，十三只克隆猫的墓碑排成财务报表上的小数点。
雪球舔去苏眠眼角的血，她突然听懂了人类的心跳。陆知远腕间监测仪显示的心电图，竟与怀中猫咪的呼吸频率完美重合。
"现在你相信了？"男人咳着血笑起来，"我和雪球......都是不该存在的......"
空中花园开始坍塌。苏眠在坠落中抱紧雪球，看见二十八层之下，老茶楼的飞檐正刺破钢筋水泥生长出来。那些被深埋的账本在风里翻页，每一行数字都开成了茉莉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