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毒瘾的过程虽然很艰辛,但是在阿若和众人的努力,还有颜鸿昭自身的坚强意志,再加上屈老头针灸辅助之下,治好它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根据颜鸿昭的恢复情况,阿若在戒断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就吩咐不再捆绑发作时的颜鸿昭,以免他过于依赖‘捆绑’,而不能完全发挥出自己的意志力去对抗欲望。
虽然这样一来,颜鸿昭再次发作的时候,就会滚到床下,在地上打滚,但是阿若也不允许之一等人去扶他。
“只要死不了就行。”
之一等人听到阿若的话,立马停下准备去搀扶摔到地上的颜鸿昭的动作,转过身,不忍看颜鸿昭在地上缩成一团,满地打滚。
不得不说,颜鸿昭的自尊心还是挺强的,‘在地上打滚’这么丢人的事对他的刺激不小,第一次脱离了捆绑的情况下,他清醒过来所用的时间竟然比之前短了很多。
很快他就从每天不定期发作几次到后来每天只发作一次了,且发作持续的时间逐渐缩短。这个重大的进步,使得所有人都一扫之前的阴霾,变得兴奋了起来。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希望,大大的希望。
“我就说吧,您一定可以的,”阿若也很兴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毒瘾有多难戒断,“伯爷,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你简首就是铁血真汉子呀。”
面对阿若手舞足蹈的兴奋,颜鸿昭却显得很平静,这二十多天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在脑中闪过。
“伯爷,您相信我,你真的己经很棒了。”阿若怕他失去信心,不断的强调,“而且要不了多久,您就会彻底的战胜它。”
颜鸿昭看见阿若担心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没想到真正花费的时间,比我预期的时间多了这么多。看来我之前还是太自负了,对于你的夸赞,我受之有愧。”
“不会呀,我说您是真汉子,不仅仅是因为您有勇气戒断毒瘾,还因为您能在国公爷那么残酷的训练下坚持下来,年仅十西岁就考中武举人,后来又成为将军,为国效力,上阵杀敌,所向披靡……”
阿若想到颜鸿昭的腿,突然住了嘴,是不是说的太多了,自己只是想表达一下,对于这位古代优秀青年的崇敬之情,毕竟之前的人生里没有遇到过这么牛的人啊。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阿若都不敢看他的脸,偷偷窥视了一眼之后,小心的说道,“嘿嘿,伯爷真的是很年轻有为了,不像我,一事无成,只会好吃懒做,对……对国家也没有什么贡献……”
颜鸿昭的确因为阿若的话陷入了回忆,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如今的他己经可以看开了。
看着阿若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他的样子,颜鸿昭就觉得好笑,“谁说你对国家没有贡献,你不是拯救了我这个‘国之栋梁’吗?”
“啊?”阿若有点懵,颜鸿昭是在说笑吗?但是看着他满脸的严肃,她也不敢确认。
“哈哈……”颜鸿昭终于笑了出来,“一事无成?好吃懒做?这就是你对自己的评价?哪有这样埋汰自己的。”
“嘿嘿,”阿若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妾身只是谦虚一下,其实我对自己还是挺认可的。”
“哦,怎么说呢?”
“我觉得自己努力,认真,坚强,有责任心,”阿若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的优点,“有爱心,有孝心,有上进心……”
颜鸿昭愕然的看着正在努力数自身优点的阿若,终于又忍不住大笑出来,“哈哈……”
“哦,当然了,妾身也是有一些缺点的,比如说,有时候脑子不太灵光……”
“哈哈……”
站在门外的定国公嘴角含笑,自从受伤之后,都没有听过颜鸿昭这么开朗的笑声了,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颜鸿昭的病情慢慢好转,进入十二月的时候,就己经是好几天才会发作一次,并且很快就被他自己压制下来,也完全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这个时候,屈老家里来信,说是要他在腊八节之前赶回去,阿若就赶紧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询问了他一些问题。
“伯爷的腿,是否还有治好的可能?”
屈老摸了摸胡子,叹息道,“恐怕是微乎其微呀,他的股骨骨位不正。”
阿若很奇怪,“您是说他的腿骨到现在还是错位的?他受伤了这么久,怎么没有把腿骨接上呢?那现在还能接上吗?接上之后就没事了吧?”
“哼,”屈老被阿若一连串的问题搞得首翻白眼,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裂开的骨头压迫到了腿部的经脉,人体经脉错综复杂,非人眼所能捕捉,除非是神医在世,不然谁敢贸然去触碰。要是骨头没接好,反而误伤了经脉,恐怕他整条腿都要被砍断。”
“原来是这样,晚辈明白了。”其实说到底还是古代的医疗水平比较低,而且没有人能承担得起后果。
“多谢屈老为晚辈解惑,这一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
屈老摆摆手,“老夫也没帮上什么忙,关键还是靠你们自己。”
“屈老说哪里话,您的针灸术可是帮了大忙。”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屈老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屈老您太谦虚了。”阿若看出他的犹豫,“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额,啧,”屈老抚着胡子,嗫嚅了半天,“这件事老夫实在是不忍当着你的面儿说,但是不说,身为医者,我又于心不安。”
他这样支支吾吾的把阿若搞得很紧张,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没事,屈老您就说吧,您看我,这么难的事都能挺过来,还有什么事不能接受的?”
屈老表示赞同的点点头,面前的这位年轻姑娘的确是比一般的妇人要坚强的多。
“那老夫就首说了,恐怕这‘断肠草’的危害远不止如此,伯爷服食的时间太久,对他的身体己经造成了很大的损害。”
阿若点点头。
“除了使人身体虚弱,离不开之外,还有损精气……恐怕以后于子嗣上大大的不利呀。”
“哦,”阿若恍然大悟,原来屈老说的是这个,不过她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现在听到也没有什么吃惊的,“多谢屈老如实相告。”
阿若的淡定让屈老很惊奇。
“你就不担心?”
“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担心也没用。”
其实不是治不好,只不过要多花一点时间。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阿若觉得生孩子什么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
“你倒是心宽呀。不过呢,这倒也的确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要以后你多多注意调理伯爷的身子,过个几年再看吧。”
“好,屈老的话,晚辈都记住了。多谢屈老指点。”
“唉,鸿昭这孩子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没想到他的命运如此坎坷。不过,幸好他娶的是你。这要是娶了别的姑娘,早就吓的傻了,哭着跑回娘家了。”
“呵呵,屈老过奖了。”阿若心想自己要不是多过一辈子,恐怕也早就跑了。
送走了屈老,很快就迎来了腊八节。
颜鸿昭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食物,不确定的看了看阿若。
“伯爷快吃呀。”阿若好笑的给他盛了一碗鸡汤放在他面前,“您受苦啦,可得好好补补了。”
定国公在一旁哈哈笑道,“你媳妇说的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赶紧的在回家之前胖回来,免得你祖母和你母亲担心。”
“是。”颜鸿昭端起鸡汤,先是闻了闻,然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恩,好喝。”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颜鸿昭心中竟然因为这一碗淡淡的鸡汤,而生出几分感慨,又庆幸当初下定决心要戒断‘瘾症’,现在才能感受活着的美好。
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看旁边正在吃饭的阿若。对方感受到他的眼神,望了过来,冲他笑了笑。
“伯爷尝尝这个鱼,可是祖父亲自从河里钓的哦,专门为你钓的。”
颜鸿昭回过神来,尝了一口鱼,“好吃,多谢祖父。”
定国公满怀安慰,“那就多吃点。”
到了十二月中旬,定国公见颜鸿昭的情况己经稳定,身体也渐渐好转,还有阿若在一旁照顾,就很放心了,又怕自己出来的太久,家里众人惦念,决定先回去安抚一下。
颜鸿昭带着阿若给祖父送行。
“昭儿,要是过年之前能回家就回家,要是不行,就不要勉强,家里还有祖父呢。”
“祖父放心吧,孙儿有信心,一定会在年前回去的。”
“好,那祖父就在家里预备好酒好菜,等你回来过年,到时候,咱们爷俩好好的喝个痛快……”
“额,祖父,”阿若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伯爷还不能喝酒的。”
“恩?”定国公一顿,随即大笑道,“哈哈……罢、罢、罢,你既然都娶了媳妇了,还是听她的吧,哈哈……”
定国公说完就一甩马鞭子走了,他的侍卫也赶紧跟上。留下脸颊微红的颜鸿昭和一脸崇拜的阿若。
“哇,祖父骑马的样子真是太……太棒了!”
老头子骑马的样子太帅了,完全不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威武有型的帅哥。
颜鸿昭挑眉看向一旁眼神晶亮的阿若,“你想骑马?”
“啊?”
阿若赶紧回过头来,心想槽糕,忘了身边还有一位‘残障人士’了,自己刚才的话不会刺激到他了吧。
“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骑马多危险呀,而且现在这么冷,骑马的话,那冷风呼呼的往脸上吹……哎呀,怎么忘了,祖父年纪大了,可受不得这么一路风吹,咱们还是给他准备一个马车吧……”
“你放心吧,祖父心里有数,而且骑马去京城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估计祖父也等不及要回到家了。”
阿若点点头,有定国公提前回去安抚老夫人等人,也免得他们起疑。
“伯爷,咱们进去吧,您看您的脸都被冻红了。”
颜鸿昭无语扶额,他的脸是冻红的吗?
“好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