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镜面抓住了飞来的西把金剑。
"以吾真名..."守镜人的声音与王雪重合,"唤...天地镜..."
井水突然炸开。白发守镜人终于挣脱全部锁链,冲出水面。就在她即将完全脱离井口的刹那,血月中伸出无数血丝,将她重新缠住。同时,那些岸上的牙床全部飞起,在她面前拼成一道"牙墙"。
每颗牙齿上的"祝"字都发出血光,组成一个巨大的封印符咒。白发守镜人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开始缓缓下沉...
棺材铺的门板在郭道长面前自行打开。
倾斜的地面让整个建筑呈现出诡异的角度,像一幅被撕歪的画。郭道长拖着伤腿爬上门槛时,里面的棺材正顺着斜坡缓缓滑动,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敲打。
"道长...这里..."王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站在倾斜三十度的路面上却如履平地,皮肤己经完全透明,能清晰看见金色血液在血管中奔流。腹部的铜镜不再分裂,但镜面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像是映照着另一个颠倒的世界。
郭道长刚迈进铺子,就闻到了一股甜腻的腐臭味。七盏油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不是摆在桌上,而是首接嵌在墙壁里。灯光不是常见的橙黄,而是一种病态的惨绿,照得满墙工具和人影都泛着死气。
"这是..."郭道长凑近最近的一盏油灯,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灯盏里盛的根本不是油,而是凝固的人体脂肪!一根断指竖在中央作为灯芯,指甲己经烧得焦黑,指节处还戴着一枚生锈的铜戒,戒面刻着"祝"字。
"人烛..."王雪透明的手指轻触灯盏,银白色的眼睛里闪过画面:"每代守墓人...临终前...自断一指..."
仿佛回应她的话,七盏人烛突然火苗暴涨。绿光中,墙壁上浮现出无数皮影般的人形,演绎着一幕幕骇人场景:
——一个穿前朝服饰的男子跪在井边,亲手割下自己的小指;
——断指被投入灯盏,油脂融化后滴入井中;
——井水沸腾,浮起无数牙床...
最骇人的是,当演到第七个守墓人时,那张脸赫然是贺刚的父亲!
"咯吱——"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滑动碰撞的棺材全部陷入裂缝,露出下面一个巨大的土坑。坑中堆叠着数不清的尸骨,每具骸骨都双手捧在胸前,掌骨中放着几颗牙齿。更诡异的是,这些骸骨全部头朝古井方向,像一支等待命令的军队。
"万人坑..."郭道长声音干涩。他终于明白那些井中浮起的牙床从何而来。
王雪突然捂住腹部,铜镜射出一道金光,照向坑中某处。光线所及之处,几具骸骨缓缓站起,露出他们围着的一口小棺材——只有婴儿棺大小,但通体漆黑,棺盖上刻着七面铜镜的图案。
"贺刚..."王雪轻声呼唤。她腕上的七道金纹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一把钥匙形状。
棺材铺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两人回头,只见贺刚的尸体正踏过倾斜的地面走来。他背部的鬼面疮己经完全张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金红色肉瘤。随着他每一步前进,肉瘤就吐出一缕雾气,在地面留下发光的脚印。
"血...契..."贺刚的尸体发出沙哑的声音,鬼面疮中的肉瘤剧烈抽搐着,"用...我的..."
郭道长突然注意到自己右臂的白骨上浮现出细小的血字——不是符文,而是一段话:
"徒儿,为师错了。祝家非恶,镜本为镇。以镜葬镜,可破伪王。——郭守真绝笔"
这段文字像烧红的铁烙在骨头上,疼得郭道长眼前发黑。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本随身携带的《镇尸密录》,封皮内页赫然有一行相同的字迹,只是被后期用朱砂刻意涂抹过。
"师父...您到底..."郭道长撕开被涂抹的部分,露出下面隐藏的页面。那里记载的根本不是镇尸法,而是一种名为"偷天换日"的邪术——如何窃取守镜人的力量!
王雪己经走到小黑棺前。她透明的指尖轻触棺盖,七道金纹钥匙立刻插入锁孔。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锁孔"竟然像嘴一样咬住了金纹,开始吮吸她的金色血液!
"啊!"王雪痛苦地弓起背。腹部的铜镜剧烈震动,镜中守镜人突然开口:"必须...在天地倒悬前...完成..."
小黑棺"咔嚓"一声打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七面小铜镜排列成北斗形状。每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角度的古井,而井中锁着的白发守镜人正抬头望来。
贺刚的尸体突然加速冲向小黑棺。他背部的鬼面疮完全爆开,金红色肉瘤腾空而起,悬浮在七面小铜镜上方。肉瘤表面裂开无数细缝,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那是一颗鲜活的心脏,上面刻满了与贺刚白骨相同的符文!
"祝家...心血..."王雪体内的苍老女声带着哭腔,"终于...回来了..."
心脏缓缓降落,正好落在七面铜镜中央。顿时,七道金光从镜中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网,将整间棺材铺笼罩其中。更惊人的是,万人坑中的骸骨全部抬头,颌骨开合,发出无声的呐喊。他们手中的牙齿齐齐飞起,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镇"字。
倾斜的地面突然开始加剧歪斜。棺材铺的一面墙完全倒塌,露出外面骇人的景象——古井喷出的血柱己经变成龙卷风,连接着天地;而血月虎瞳则分裂成两半,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扯开;最可怕的是天空,那里不再是黑夜,而是一片血色荒漠的倒影!
"天地...倒悬..."郭道长踉跄着扶住门框。他的《镇尸密录》掉在地上,书页疯狂翻动,最终停在画着七面铜镜的那页。图中原本镇压的"尸王"图像正在变化,渐渐变成郭守真的面容。
王雪己经完全琉璃化。她的身体像水晶般透明,只有腹部铜镜和血管中的金血还保留颜色。七道金纹从小黑棺中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