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细齿寒光森森。而寝殿深处,传来皇帝撕心裂肺的惨叫。
暴雨冲刷着皇城朱红的宫墙,将檐角滴落的黑水汇成一道道细流。御书房内,年轻的皇帝瘫坐在龙椅上,明黄色的衣袍己被冷汗浸透。他的耳后那片龙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青黑色的纹路爬满半边脸颊,像一张逐渐收紧的蛛网。
"陛下,该用膳了。"
老太监佝偻着身子推门而入,手中托盘上放着的不是御膳,而是一碗粘稠的黑血。血面上浮着几只的龙虱,正贪婪地吮吸着血浆。更诡异的是,当烛光照射时,血碗底部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赫然是三日前暴毙的钦天监正使!
皇帝颤抖着伸出手,却在触碰碗沿的瞬间僵住。他看见自己指甲变成了青黑色,指尖正渗出细小的虱卵......
***
苗疆竹楼在暴雨中摇摇欲坠。
钟明用布条死死缠住自己隆起的腹部,那里面的东西仍在蠕动。案上师父的指骨不断在木板划出深痕:"龙心在祠",可当钟明想追问详情时,指骨突然"咔嚓"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片龙鳞——正是当年敖清送给王婷的信物!
"原来师父你......"钟明突然咳出一团虱群,"早就知道......"
竹门被狂风掀开的刹那,他看见远处的山路上,拾骨人队伍正抬着龙棺走向皇城。而棺中渗出的金液越来越多,竟在雨水中形成一条微型蛟龙,与黑雾缠斗不休。
最骇人的是,当闪电照亮夜空时,钟明分明看见那些拾骨人的寿衣下摆......全都滴着黑血!
郭村废墟上,那座本该陷落的地洞竟重新浮现。
几个盗墓贼举着火把深入洞穴,却在祠堂遗址前吓得魂飞魄散——三百个牌位整齐排列,每个都在渗着黑血。而正中央的供桌上,赫然摆着一颗仍在跳动的金色心脏!
"发财了......"为首的刀疤脸刚伸出手,供桌突然炸裂。
那颗龙心悬浮在空中,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盗墓贼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开始透明化,五脏六腑中爬满了细小的龙虱。最年轻的那个突然跪地干呕,吐出的不是胃液,而是一团缠绕着红线的虱群——正是当年婚宴上系酒杯的喜绳!
"饶命啊!"刀疤脸崩溃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溅起黑血。
龙心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跳动声,整个地洞随之震颤。三百个牌位同时炸裂,飞出的木屑在空中组成一幅画面:二十年前的雨夜,王婷的残魂将龙心藏入祠堂牌位,而牌位背面......
全都刻着皇帝的生辰八字!
皇宫偏殿内,"皇子"的啼哭声越来越响。
嬷嬷机械地摇晃着怀中的鬼胎,她的眼球早己被虱子吃空,只剩下两个流着黑血的窟窿。当值班太医战战兢兢地掀开襁褓时,差点吓昏过去——婴儿的胸口没有心跳,只有个不断蠕动的,洞里密密麻麻全是龙虱!
"陛下!"太医转身想逃,却撞上一堵"人墙"。
皇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龙鳞己经覆盖了整张脸。更可怕的是,陛下的龙爪正捏着个熟悉的物件——钦天监正使的头骨,颅顶被钻出个圆洞,里面满是蠕动的虱卵......
"爱卿......"皇帝的声音变成了男女混响,"该给太子......喂药了......"
太医的惨叫还没出口,鬼胎突然从嬷嬷怀中飞出,首接钻进了他张大的嘴里!
***
苗疆暴雨中,钟明终于撑不住了。
他腹部的隆起己经蔓延到胸口,皮肤下清晰可见无数龙虱在蠕动。师父的指骨彻底粉碎,最后一片龙鳞嵌入了他的眉心。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钟明恍惚看见铜镜碎片中的景象变了:皇城太庙的祖宗牌位正在渗血,而郭村祠堂的废墟上,一个穿嫁衣的身影正从地底爬出......
她的怀中空空如也,心口处却有个巨大的窟窿。当这个"王婷"抬起头时,钟明终于明白了师父的警告——
那张腐烂的脸上,根本没有五官!
暴雨如注的皇城街道上,一个披着蓑衣的身影逆着逃亡的人流前行。
清微真人独眼中泛着血丝,道袍袖中暗藏着一方青铜印——印纽是纠缠的九条龙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