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水晶吊灯将傅家老宅的会客厅照得亮如白昼,周淑琴端坐在意大利手工刺绣的沙发上,暗红色真丝旗袍勾勒出她保养得宜的身段,
翡翠手镯随着抬手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当傅明澈踹开雕花木门冲进来时,她正在修剪指甲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不耐烦地皱起。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傅明澈的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浅灰色西装沾满从医院带来的消毒水味,平日里温润的眉眼此刻爬满血丝。
他死死攥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傅沉渊发来的监控截图画面。
周淑琴慢条斯理地放下指甲剪,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尖轻点扶手:
"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你可是傅家二少爷,为了个戏子,这么质问你妈?"她突然提高声调,
翡翠耳环随着动作晃出冷光,"你受的高等教育都哪里去了?为了个戏子要死要活,值得吗?"
"妈,我爱她!"傅明澈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上前一步,"我花了两年,才把她的心给捂热,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
"错?"周淑琴突然冷笑,眼角的细纹因扭曲的表情显露出来,"错就错在她妄想进傅家的门!
"她起身逼近儿子,旗袍开衩处露出的珍珠白丝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趁早给我断了念想,
明天就去和陈家千金陈孟晚相亲。"她伸手想抚上儿子的脸,却被一把甩开,"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会首接毁了林星晚!"
傅明澈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博古架,青瓷花瓶发出危险的晃动声。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母亲精心描绘的柳叶眉,
眼眶发红:"所以订婚宴上,如果不是哥,也会是别的男人,对不对?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却比嘶吼更令人心惊,"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周淑琴的瞳孔骤缩,修剪整齐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想起订婚宴——本想找道上的混混给林星晚"一点教训",却没想到傅沉渊抢先一步。
这个意外不仅搅黄了订婚宴,还让傅沉渊与老爷子的关系降至冰点,本是意外之喜,此刻却成了扎在心头的刺。
"总之,你趁早对她断了念想。"她重新坐回沙发,端起青瓷茶盏轻抿,"不然我能毁她第一次,也能毁她第二次。"
"妈,你太可怕了!"傅明澈转身冲出房间,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惊飞了庭院里的白鸽。他靠在铁艺雕花门上,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拨通林星晚的电话。
"喂?"林星晚冷淡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护士推车的轱辘声。
傅明澈喉结滚动,突然发现准备好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哽在喉头的硬块。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却暖不了他发凉的指尖:"星晚,你的脚还痛吗?"
"不痛了。"
"出院了吗?"
"准备出院,你有什么事吗?"
傅明澈望着老宅门口的石狮子,喉咙发紧:"我能去接你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像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口:"不用了。"
"对不起,星晚。"他闭上眼,任由阳光刺得眼眶发酸,"我没保护好你。"
电话陷入长久的沉默,就在傅明澈以为她己经挂断时,
林星晚轻声说:"傅明澈,有些事从一开始就错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忘了我吧。"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顶楼,傅沉渊将威士忌一饮而尽。玻璃杯砸在桌面的瞬间,陈默推门而入:"傅总,周淑琴约您今晚见面。"
傅沉渊擦拭嘴角的酒渍,黑曜石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告诉她,我很期待。"他起身整理西装,想起今早林星晚扶着石膏下床时倔强的背影,心脏突然传来陌生的抽痛。
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在天台上,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马尾,却只能躲在阴影里的无力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