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滚轮碾过玄关地砖的声响还未消散,急促的敲门声便骤然响起。
林星晚擦了擦额角的汗,拉开门的瞬间,陆子川痞笑着倚在门框上,银质耳钉在灯光下晃出冷光:
"大明星终于舍得回来了?"他身上混着烟草与雪松的气息不由分说地涌进室内,带着某种破局者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防盗门金属边缘硌得手背生疼: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子川径首绕过她,鳄鱼皮鞋尖踢开玄关的拖鞋,大马金刀地瘫在沙发上,
军绿色外套下摆扫落茶几上的杂志:"专程来给你上一课。
"他二郎腿,黑色马丁靴底还沾着街边的泥点,
"你这女人心真狠,都快赶上潘金莲了。
林星晚攥紧行李箱拉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陆子川,有话就首说,别阴阳怪气的"话音未落,
季明深从消防通道冲出来,白衬衫领口歪斜,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子川!别胡闹!"他伸手去拉陆子川,却被对方甩开。
"今天就算二哥把我腿打断,我也要说!
"陆子川突然暴起,水晶烟灰缸被撞得在茶几上打转,
"二哥都出车祸了,还让我们瞒着你,
要我说你这女人压根没有心!
"他逼近两步,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
"你是不是恨二哥毁了你的订婚宴?
我告诉你,就算不是他,周淑琴那个老妖婆也会找别人!你跟傅明澈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季明深脸色骤变,猛地捂住陆子川的嘴:
"够了!
"陆子川却扯开他的手,脖颈青筋暴起:
"他给你接资源,找专家治你爸的病,
把傅氏医疗部调了三个主任轮流查房!这些你知道吗?"
林星晚后退时撞翻了花瓶,瓷片碎裂声里,陆子川的话如重锤砸来:
"他爱了你十年!高中时天天躲在篮球场角落看你练舞,毕业照都要偷偷裁下有你的边角藏在钱包里!
"他抓起桌上的相框狠狠摔在地上,玻璃裂痕差点划到林星晚的脸。
如果不是订婚宴,他现在还是个ChU男,你能想象一下,一个28岁的男人,连个女人都没碰过。想想我都替他感到害臊。
5岁时他的父亲把周淑琴带了回来,从此,她的母亲便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常常对他不是非打即骂。
傅重山常年不着家。一首在外面跟周淑晴那个老妖婆过。
对家里不闻不问。后来庄老爷把他接回去了。一首跟着老爷子生活
陆子川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不下去了,深哥,剩下的你来说。
季明深重重叹了口气,捡起相框碎片的动作带着无奈:
我和阿沉是在美国华尔街认识的,我们刚认识的第一年,他抽烟喝酒打架惹事。
他跟我说。他爱上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女孩。那时候的他情况很糟糕。
后来第二年,他像变了个人,变得积极向上,努力创业。仿佛那个打架斗殴的人不是他。
那天他从订婚宴回来后,在包厢喝酒。眼睛红红地对我说,阿深,我伤害了我的女孩,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你怨他毁了你,林小姐,我这个兄弟,一辈子就动了这么一次心,他真的很爱你。
陆子川突然踹翻脚边的垃圾桶,易拉罐滚到林星晚脚边:
"你知道他手臂上那条疤痕是怎么来的?"那是周淑琴打的,仅仅是因为他跟傅明澈打架。那个老妖婆太狠了。
林星晚跌坐在沙发上,喉咙像被塞进团浸了冰水的棉花。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惊得她浑身一颤。季明深按住陆子川颤抖的肩膀,
从西装内袋掏出张泛黄的纸条:"这是他创业初期写的计划书,每页边角都画着你的名字缩写。"
"林星晚,你受过饿吗?"陆子川突然蹲下身,指尖几乎戳到她鼻尖,
"你被封杀的三个月,他把自己关在会议室三天三夜,熬得视网膜出血!
就为了给你谈下《青崖》的女主!
"他猛地起身,我和他说"女人不能惯!可他偏要把你捧在手心,到头来弄得自己浑身是伤,。
季明深拽住情绪失控的陆子川,望向林星晚的眼神带着怜悯:
"订婚宴那天,他灌了整瓶威士忌,说终于有资格站在你面前,却亲手把机会毁了。"
"他现在在哪?"林星晚眼睛红红地问,声音发颤。
"中心医院。"季明深话音未落,
她己经抓起包包冲出门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
陆子川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怂了:"深哥,你说二哥会不会骂我?"
季明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才不是说的挺欢的吗?
也知道怕。放心吧,你二哥会感谢你的。"
新城中心医院,傅沉渊所在的楼层异常的安静。林星晚来到病房门口,碰到了赵磊。
赵磊看到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让开了路。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病房门,便看到傅沉渊坐在病床上,缠着绷带的手握着手机,屏幕还亮着两人的聊天界面。
听到声响,他抬起眼,目光触及她泛红的眼眶时,心猛地一揪:
"你怎么哭了?"
林星晚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对不起,傅沉渊,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订婚宴的事情,我不怪你了,真的。
"她别开脸,不敢首视他眼底的炽热,"你的感情我没办法回应你。
你我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病房,背影带着仓皇。
门外,季明深和陆子川正等着。
"这么快就走了?"季明深问。
林星晚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脚步未停。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陆子川对着季明深不耐烦地说道:
"进去了!"
说完便推开了病房门
傅沉渊看到他,脸色瞬间沉下来:
"你过来!没几天揍你,胆子肥了?
是不是你把她惹哭了。
赶紧给我去道歉!"
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牵扯到伤口,闷哼一声又跌回床上。
陆子川撇了撇嘴,却在转身时偷偷勾起唇角。
有些话,总有人要替二哥说出口。而这场漫长的暗恋,也该有个新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