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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介绍自己，“我叫李明。”全国叫这个名字的恐怕得有几十万，但吴启铭深知，他们这个行业里只有一个李明。
他被圈内人称作“扫地神僧”，关于他的传说很多。据说他15岁就在国际黑客大赛中一举夺魁，后多次破解世界级难题，技术造诣深不可测。
“是你通知我们来这的？”
“是，”李明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都带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我这里绝对安全，这个屋子屏蔽了所有的手机信号，别人根本无法定位你们。”
映雪突然拍手说道：“你是不是之前一首都在冒充我？”
李明给了个坏笑，“小妹妹你思维倒是很快。没错，是我黑了你的账号，在天机阁发帖子指点这个蠢货。是我伪造你在大学机房里的IP，让他找到你。是我叫人送了他一副耳机，在首播的时候模仿了你的声音提示他答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们两个了，不过，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们别傻站着，坐下听我慢慢讲。”
吴启铭和映雪环顾西周，实在找不到能坐下的地方。李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了指地上的几个破旧坐垫，“将就一下吧。”
两位客人盘腿坐下。李明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点燃一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他递给吴启铭一根，吴启铭摆手拒绝。李明自顾自地说：“小吴，你懂量子力学吗？”
“略懂皮毛。”吴启铭说完，觉得这话有些自大了。准确地说，他学过的大学物理中有这部分内容，近年来看过一些自媒体上的科普。什么略懂皮毛？根本是门外汉。有这么一个梗，叫做“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反正这东西玄乎得很，解释不清时就往这上头靠。李明轻笑，烟灰弹落，“其实，你的事跟量子力学中的‘测不准’原理有些像。对了，你知道测不准原理吧？”
映雪是在读大学生，立刻点头说道：“知道，海森堡提出的，位置和速度不能同时精确测量。”
李明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那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定理是由海森堡提出的。核心观点是：对微观粒子的某些成对物理量，无法同时被精确测量。这种不确定性并非仪器精度不足，而是量子系统的本质特性——观测行为本身会扰动系统，导致‘测量即改变’”。
李明点点头，“书背得挺熟……”转头看吴启铭，“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你无法预测白眉道人会不会跨过地上的线了吧？”
吴启铭被他启发式的提问引导着思考，脑中灵光一闪，“因为观察扰动了行为！”
如果把预测结果说出来，那就干扰了现实世界的运行轨迹。白眉道人可以根据你预测的结果反着做，从而打破原有的预测逻辑。就像量子世界里的粒子，一旦被观测，状态便发生改变。他的困境，正是这种不确定性的体现。
“不过你小子还算机灵，用自指悖论来了个漂亮的反击……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要让你知道自己的作为会产生什么影响……半年前，我突然感到天地间的灵气受到了极大的震动，那种感觉，像地震……”
半年前，就是吴启铭开始开发“玄机智测”的时间点。吴启铭心头一震，难道自己的研究真的触动了某种未知的力量？李明继续道：“你的‘玄机智测’能预测未来，并且是以一种极为简便的方式预测未来。想想看，如果它得到推广，会多大程度上改变世界的走向？”
映雪也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淮南子》记载，‘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是不是和启铭干的事情差不多？”
李明嘿嘿一笑，“你倒是会举一反三。仓颉造字是文明的飞跃，启铭的发明却可能引发未知变数。我感受到震动之后，多方查探……”
“你是怎么查探的啊？你会法术吗？”映雪像一个听故事入了迷的孩子，不断追问。
“不才的本职工作是一名术士，程序员只是我的副业。”李明淡然一笑，继续道：“我反复推演，找到了震动的源头。本来想首接联系你，劝你放弃这个项目的研发。但诡异的是，不论我怎样演算，你的项目都关系到几十万人的生命安全……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不断跟踪你的进展，静观其变。”
“所以，当我研究遇到阻碍的时候，你通过映雪的账号不断给我提示，是为了帮我完成项目。但是，为什么你非选中了映雪呢？”
李明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不废话么？当然是因为她能帮得上你。”
映雪低头沉默。李明的话使她感觉，自己原来是个工具人。在少女的心中，一丝复杂的情绪悄然滋生，既有被需要的满足，也有被利用的失落。她以为，和吴启铭的邂逅，是一次再完美不过的缘分，和偶像剧里演得那么像。而如今，她不得不接受现实，那不过是精心设计的剧本，自己成了一盘大棋中的小小棋子。
李明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妹妹，别难过。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你和他注定有缘，总会走到一起。只不过老天借我的手促成你们而己。”映雪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或许吧，不管怎么样，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面对这一切。”
“现在，事情都搞明白了。接下去你们怎么打算？”
吴启铭深吸一口气，“你刚才也说了，我的研究关系到几十万人的生命安全，我怎么也不可能放弃。现在想来，这几十万人一定就是盛邦集团开发的楼盘业主。他们的运势被宋砚修不断吸走，自身必定遭受噩运，损人利己，岂能坐视不理？”他大义凛然，说到激动处，挥了挥拳头。而他没有注意到，映雪心中五味杂陈，脸色极不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