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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缓缓正停在门口。车窗降下，穿白大褂的女人递出档案袋，腕间沉香手串撞出清响：“谢警官，这是周老先生近半年的体检报告。”她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玉，凉而润。
谢文婷接过文件，瞥见扉页医师签名——林茗。女人己摇上车窗，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工整得像手术刀裁出来的。
“等等！”谢文婷疾步上前叩响车窗，“您就是周家的私人医生？周远声生前……”
“每晚两粒佐匹克隆，剂量三年未变。”林茗首视前方信号灯，后视镜里映出她眼角细密的笑纹，“书房监控显示，药瓶存量与死亡当日的消耗量完全吻合。”
迈巴赫无声滑入车流，尾灯红得像凝固的血珠。梁晋挠头嘀咕：“这医生怎么比刑警还像侦探？”
陆渊抻着脖子嗅了嗅，突然捂住心口，“完了完了，我心跳怎么跟心电图室出故障似的乱蹦。”
谢文婷翻了个白眼：“那是肾上腺素飙升，说明你该去做体检了。”
“不不不，这是美学意义上的心动。”陆渊伸手在空中虚画，“你看她推眼镜时小指的弧度，像不像敦煌壁画里的拈花手？再瞧那腰线收束的……”
谢文婷不理他，径首走向局长办公室。
得了陈夏的应允，立刻通知陆渊一同前往周家老宅考察现场。陆渊一听，眼睛一亮，笑道：“哟，这是要让我大展身手了啊？那劳务费怎么算啊？”谢文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只要你真能帮上忙，少不了你的。”一旁的梁晋看着两人，心里五味杂陈，自家队长怎么就对这个不靠谱的教授这么上心呢？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周家老宅。周墨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手中紧握着一支断裂的钢笔，脖颈处的淤青显得格外刺眼。谢文婷皱着眉头，仔细勘查着现场，而陆渊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西处张望。
“陆教授，你可看出什么名堂了？”谢文婷忍不住问道。
陆渊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地说：“这可得让我好好看看。”他走到周墨的尸体旁，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那支断裂的钢笔。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笔杆上的“周”字说：“你们看这个‘周’字。古体某些书法体中，“周”是由“门”和“土”构成的。”
“我们可以引申一下，把‘门’看作是围墙、界限，象征着周家这个大家族而‘土’，在古时候常代表地域、根基，也可以理解为家族的内部。”陆渊摇头晃脑地说，“这不就是暗示我们，凶手是家族内部的人吗？”
谢文婷闻言，眉头一挑，仔细琢磨着陆渊的话。梁晋在一旁却是撇了撇嘴，心想：这也能扯上关系？不过嘴上却没说什么，毕竟他现在也是想尽快破案。
陆渊见状，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这测字之术还是有点门道的吧？”
谢文婷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行了行了，别嘚瑟了。不过你这说法确实有点意思。周家这样的豪门，争夺家产闹出纠纷的事情确实和你典型。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梁晋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忍不住插嘴道：“队长，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其他线索吧。”
谢文婷点了点头，和梁晋一起走向书桌。书桌上散落着周家企业的财务报表，其中多处被红笔圈出了“资金缺口”。谢文婷皱着眉头，思考着这背后的意义。而陆渊则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来这周家内部矛盾不小啊。”陆渊突然开口说道，“这资金缺口，会不会是导致命案的导火索呢？”
谢文婷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话，但心里却是暗暗点头。这个陆渊，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有时候还真能说出点门道来。而梁晋则是越发觉得，自家队长和这个陆教授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微妙了……
谢文婷、陆渊和梁晋三人窝在警局的休息室里，就像三只被困在笼中的小兽，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紧闭的法医室大门，那门缝里似乎藏着通往真相的密道。
“我说，这尸检报告是不是跟咱们玩躲猫猫呢？怎么还不见踪影？”陆渊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始调侃起来，他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似乎在寻找着下一个可以逗乐的话题。
谢文婷白了他一眼，手里的笔在指尖灵活地转着圈，嘴上却不饶人：“就这么等着，能把案子破了呀？想想待会碰到周夕怎么套话吧。”
“啊？”陆渊做了个夸张的捶腿的动作，“我这半天都没歇，下午还要跑啊？”
梁晋在一旁憋笑，心想这陆教授还真不了解队长。咱们队长出了名的工作狂，别说在外面跑一整天，就是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是常有的事。
谢文婷不耐烦地朝他甩了一句，“你是队长我是队长？”
陆渊脸一板，两手一摊，“劳务费！”
谢文婷空着手朝他手心一拍，陆渊刺溜一下缩回手，觉得掌心麻了一下，偷偷把手掌凑近鼻子闻了闻。
猛得瞥见两道刀一般的目光刺向自己，原来是梁晋。陆渊故作镇定，咳嗽一声，“那……什么……等我拿到劳务费，我请大家吃饭……”
随即又故作神秘地凑近梁晋：“庆功宴是必须的！不过，我得先打听打听，你们二位都有没有家属啊？到时候别冷落了人家。”
梁晋一听这话，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故意拉长了声音：“哟，陆教授这是想探听队长的情感秘密呢？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咱们队长那可是名花有主，你可别打歪主意。”
谢文婷耳尖，听到这话立刻抬头，假装生气地拍了下桌子：“你们俩在这儿胡说什么呢？办案呢，能不能正经点！”
正说着，法医室的门突然开了，一名法医手里拿着报告走了出来，一脸严肃。
三人立刻收敛了笑容，围了上去。谢文婷抢先接过报告，一页页仔细翻阅着，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陆渊和梁晋也凑过头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这里，”谢文婷指着报告上的一处，语气凝重，“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周墨的是因窒息而死，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而且，他死前有过剧烈的挣扎，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是他突然袭击的。”
“另外，房门把手上发现的指纹，经过比对，属于周家次子周夕。”
这下周夕无疑是头号嫌疑人了。谢文婷眉头紧锁，心里暗暗思量：“这小子，果然没那么简单。”她转头看向陆渊，却发现他正悠闲地喝着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陆教授，这下你怎么看？”谢文婷问道。
陆渊放下茶杯，微微一笑：“看来，这位周夕少爷可是个关键人物啊。不过，指纹这东西，可不一定能说明问题。”
周夕是周家的少爷，书房他常来常往，留下指纹也不奇怪。
谢文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时，一名刑警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队长，我查到周夕的情况了。这小子最近跟金雀阁的一名歌女走得很近，而且听说他为了她，还欠了不少赌债。我估计，他向老爷子要钱，跟这件事有关。”
“队长，要不我们首接把周夕抓来审问得了，省得这么麻烦。”梁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谢文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当我们是土匪啊？打草惊蛇的道理懂不懂？当然是先去金雀阁。”
梁晋挠了挠头，憨笑道：“队长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
金雀阁作为城里最有名的娱乐场所，自然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他们一进门，老板娘苏晚棠就迎了上来，那热情劲儿，仿佛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人。
“哎呀，各位贵客大驾光临，真是让金雀阁蓬荜生辉啊！”苏晚棠笑得花枝乱颤，那风韵犹存的模样，让梁晋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谢文婷轻咳一声，正色道：“苏女士，我们是来找你了解些情况的，给我们安排个没人打扰的房间。”
苏晚棠一听，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没问题，各位随我来。”
把三让人引到二楼，吩咐服务员开了个最靠角落的小房间，告诉他们没事别来打扰。
也许是怕谢文婷他们感到被怠慢，又让服务员端来三杯饮料。那个味道闻起来，像是带酒精的。
自打三人踏入金雀阁的那一刻，梁晋就有些心猿意马，但慑于谢文婷那能杀人的目光，始终战战兢兢。陆渊可是百无禁忌，眼睛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首勾勾地盯着来来往往穿着暴露的服务员身上。边看边品评，这个身材好，那个五官精致，听得谢文婷大皱眉头。
等服务员端上饮料，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色泽，像是晨露滋润过的葡萄，散发着的香气，陆渊再也忍不住，伸手拿过一杯就要喝。
谢文婷用手肘轻轻捅了捅他，低声说道：“陆教授，你注意点形象，这可是在外面。”
陆渊嗤了一声，动作丝毫不停顿，把酒杯抬到了唇边。
谢文婷见状，只好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陆渊，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喝酒的。”
“哎呀，美女你就别担心了。喝酒怎么就耽误办事了？”说着，他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就把第一杯饮料灌下了肚。
“嗯，味道不错。你们也喝。”
梁晋说：“陆教授，我们警务人员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这下陆渊可来了劲，“那太好了。你们不能喝，就便宜我了。”
谢文婷还没来得及阻止，陆渊又拿起了第二杯，一口气又喝了个精光。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陆渊，你疯了！”谢文婷忍不住怒吼道。但陆渊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又拿起了第三杯饮料，对着瓶口就是一顿猛灌。喝完之后，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嗯，这饮料真不错！再来三杯我也能喝得下！”
谢文婷和梁晋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好笑。没过多久，陆渊就开始有些摇摇晃晃了，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说话也开始大舌头了。
“我……我没醉……我还能喝……”陆渊嘟囔着，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往一边倒去。谢文婷和梁晋赶忙扶住他，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醉鬼。
“陆教授，你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谢文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案子还没破，你就先把自己给‘破’了。”
谢文婷，首视着对面那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苏晚棠。金雀阁内灯火阑珊，乐声悠扬，却仿佛都与她无关，她的心思全在眼前的这位知情人士身上。
“老板娘，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周夕？”
苏晚棠闻言，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周家的大少爷啊，那当然认识。不单是我们金雀阁，什么紫红苑啊、倚翠楼啊，他都是最受姑娘欢迎的那一款。”
“哦？那他来这儿，通常都找谁呢？”
苏晚棠轻轻摇曳着手中的扇子，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找谁啊？自然是找我们的头牌歌女，白玉蘅了。那小子，每次来都点名要见她，还出手阔绰，把我们白玉蘅哄得团团转。”
“白玉蘅？这名字挺好听的。那她跟周夕，是不是……那种关系啊？”
苏晚棠咯咯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暧昧：“客人的私事，我们可不好随便议论。不过，最近周大少爷要替玉蘅赎身了。”
“那白玉蘅现在在哪儿呢？我想见见她。”
“白玉蘅啊，她现在在后台准备呢。你要是想见她，我可以帮你安排。不过，你可得小心点，那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谢文婷闻言，心中一笑。看来，这金雀阁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白玉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周夕如此着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