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的深秋裹挟着冷雨,江柠站在第五大道的落地窗前,看着街道上匆忙穿梭的行人。橱窗里陈列的“锦绣”秋冬高定系列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刺绣牡丹却仿佛在雨中褪去了几分艳丽——三天前,一纸诉状让整个集团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对方起诉我们侵犯三项核心专利,要求立即停止相关产品生产并赔偿两亿美元。”法务总监王敏将文件重重拍在会议桌上,“最棘手的是,这些专利在欧盟、北美都己完成注册,而我们的智能温控面料技术确实存在部分重叠。”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许砚舟伸手按住江柠攥紧的拳头,低声道:“他们故意选在米兰时装周前发难,就是要打乱我们的全球布局。”窗外的帝国大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预示着这场跨国官司的迷雾重重。
接下来的两周,江柠带着团队驻扎在纽约律所。泛黄的专利文件铺满整间办公室,她和工程师们逐字比对技术参数,在深夜的咖啡香里反复推演。当发现对方专利说明书中某项关键数据存在矛盾时,年轻的技术员小林激动得打翻了杯子:“江总!他们的实验记录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然而开庭前夜,变故陡生。负责技术溯源的核心证人突然失联,邮件里只留下简短的“抱歉,我不能出庭”。江柠站在酒店走廊,听着电话里持续的忙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许砚舟默默披上她滑落的外套,声音沉稳:“当年我们用榫卯破解日本设备时,比这难多了。”
第二天的法庭上,对方律师言辞犀利:“‘锦绣’作为中国企业,长期依赖抄袭西方技术发展......”旁听席上响起窃窃私语,江柠注意到几个外国记者正在奋笔疾书。她深吸一口气,示意助手播放视频——画面里,八十岁的苏绣大师周阿婆戴着老花镜,用银针在智能温控面料上绣出《清明上河图》。
“这项技术的灵感,来自中国千年的刺绣工艺。”江柠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回荡,“我们早在2005年就开始研发,有完整的实验日志、设计草图,还有......”她举起一摞泛黄的手稿,“这是我父亲瘫痪后,在病床上帮我计算的温控算法初稿。”
休庭间隙,江柠在法院走廊撞见对方企业的CEO。那人递来一支钢笔:“江女士,只要你们承认错误,赔偿金额可以商量。”她看着笔身上精致的品牌LOGO,突然想起创业初期被周富贵诋毁的场景。“抱歉,我们只承认事实。”她微笑着拒绝,转身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
转机出现在第三天。失联的证人突然现身,带着颤抖的声音讲述真相:“他们用我女儿的留学名额威胁我......”法庭陷入哗然,江柠看着证人布满血丝的眼静,想起自己资助的那些乡村女孩。当技术溯源团队带着三十箱原始资料走进法庭时,对方律师的脸色终于变了。
宣判那天,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纽约最高法院的台阶上。“原告证据不足,驳回全部诉讼请求!”法官的声音落下,江柠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掌声——许砚舟带着整个纽约分公司的员工站在旁听席,有人举着写有“锦绣加油”的纸牌,笨拙的字迹却让她眼眶发热。
回程的飞机上,许砚舟指着舷窗外的云海:“记得我们第一次出国维权吗?你紧张得把发言稿都念错了。”江柠靠在他肩头轻笑,二十年前那个在香港法庭上攥出汗的女孩,如今己能在国际舞台从容应对。手机突然震动,女儿发来消息:“妈,米兰时装周的门票全抢光了,记者都在问咱们怎么反击的!”
夕阳将云层染成金色,江柠翻开笔记本,写下新的企划:在全球设立知识产权保护中心,资助年轻设计师申请专利。窗外的世界飞速后退,而她知道,这场国际纠纷带来的不仅是胜利,更是让“锦绣”真正扎根国际市场的契机。当飞机穿越晨昏线时,她望着机身上崭新的品牌标识,仿佛看见无数银针穿梭,在时代的经纬中绣出更壮阔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