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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同样藏蓝色警服，年纪稍长，看着大概三十多岁的同志正端着个大搪瓷缸子喝热水。
看到张主任和张纪宇领着贾家祖孙进来，他愣了一下，随即放下缸子迎了上来。
“哎呦，张主任？纪宇兄弟？你们这是……”
他目光落在哭丧着脸的棒梗和一脸不忿的贾张氏身上，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出什么事儿了？”
张纪宇上前一步，简单介绍道：“王哥，这位是贾梗，我们院儿里的孩子。”
“今天下午，他偷了邻居许大茂家的一台收音机，被我当场抓住了。”
“这是他奶奶贾张氏。张主任正好在场，就一起过来做个笔录，备个案。”
“偷东西？”王邦走到棒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严厉，“贾梗是吧？抬起头来！看着我！”
棒梗被这气势吓得一哆嗦，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神躲闪。
“知道偷东西是犯法吗？”王邦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国家是什么情况？大家日子都不容易，对不对？你邻居许大茂，买个收音机容易吗？”
“你倒好，小手一伸就给拿走了？你想过别人的感受吗？”
贾张氏在一旁忍不住插嘴：“王……王警官，孩子小，不懂事，他就是一时糊涂……”
“不懂事？”王邦眉头一拧，看向贾张氏，“他都多大了？七八岁了吧？偷东西这事儿对不对，他能不知道？”
“小孩子犯错，更得及时教育！不然等长大了，养成了坏习惯，那才真麻烦了！你当家长的，平时怎么教育的？”
贾张氏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
王邦又把目光转回棒梗身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小子，我跟你说，现在生活条件是不好，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但越是这样，越要走正道！想吃好的，想用好的，得靠自己努力学习，将来参加工作，用自己的劳动去换！”
“靠偷，靠抢，那是歪门邪道，是犯法的！知道错了吗？”
棒梗被吓得不轻，也不敢哭了，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光点头不行！”张纪宇适时开口，他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拿起纸笔。
“贾梗，你坐这儿，好好写一份检讨书。”
“把你今天为什么要去偷收音机，怎么偷的，被发现后心里怎么想的。”
“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以后打算怎么改正，都给我原原本本地写清楚！一个字都不许漏！”
棒梗看看张纪宇，又看看王邦，最后求助似的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心疼孙子，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耍横的时候，只能推了推他：“警察叔叔让你写，你就好好写！把你知道的都写上去！”
棒梗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过纸笔，坐到一张小凳子上，趴在桌子上，咬着笔杆，开始吭哧吭哧地写检讨。
看他那费劲的样子，估计认的字儿也没多少。
这边刚安顿好棒梗，派出所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同志，请问……我们是轧钢厂的，来找人！”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大爷易中海秦淮茹匆匆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正在写检讨的棒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几步冲了过去：“棒梗！我的儿！你怎么在这儿啊？你干什么了？”
贾张氏一看儿媳妇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也顾不上许多，立马哭嚎起来：“淮茹啊！你可算来了！”
“我们家棒梗被人欺负了啊！他们冤枉棒梗偷东西，还要把他抓起来啊！”
“你快跟警察同志说说，我们棒梗是好孩子，他不可能偷东西的……”
“妈！”秦淮茹打断了贾张氏的哭诉，她虽然心急如焚，但脑子还算清楚，知道这里是派出所，不是撒泼的地方。”
“她转向张纪宇和王邦，带着哭腔问道：“警察同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家棒梗他……”
不等张纪宇解释，一个尖利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秦淮茹，你还有脸问怎么回事？问你那好儿子！偷东西偷到我许大茂头上了！胆子不小啊！”
只见许大茂双手插在兜里，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三大爷阎埠贵。
许大茂一进来，就指着棒梗嚷嚷开了：“警察同志，你们可得给我做主！”
“我那收音机，可是托人从上海带回来的进口货！”
“崭新崭新的！花了我不下二十块钱呢！就这么被这小兔崽子给偷了！要不是张哥发现得早，我这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他转向秦淮茹，下巴一扬：“秦淮茹，别跟我哭穷！你儿子偷了我东西，就得赔！”
“少一分都不行！二十块钱，再加上我的精神损失费，一共……一共就二十五块！拿钱来！”
二十五块！
这数字一出来，别说秦淮茹，就连旁边的一大爷和三大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来块，二十五块钱，那可是一笔巨款！
秦淮茹一听，腿都软了，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许大茂！你……你怎么能这样啊！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我一个寡妇，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婆婆要养，我哪儿来那么多钱赔给你啊！呜呜呜……棒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她说着，就捶打起棒梗来，当然，那力道看着更像是做样子。
贾张氏也跟着哭天抢地：“许大茂你个黑心肠的！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二十五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啊！我们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
“我不管！”许大茂梗着脖子，寸步不让，“偷东西就得付出代价！谁让你们家不好好教育孩子？”
“我这收音机是进口货，本来就值这个价！”
“再说了，这是原则问题！今天不给他个教训，他下次还敢偷！到时候偷的就不是收音机了！”
一大爷易中海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大茂啊，你看……这事儿是棒梗不对，偷东西肯定要批评教育，也该赔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