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啊,城寨有医馆吗?”没等其他人问起,芮维又接着说:“要是没有我就开一家。”
她当然知道城寨西子之一的西仔就是当地唯一“妙手仁心”的医师,虽然半吊子水平、主治跌打损伤。
“妹仔会中医吗?”
“对啊,家里开中医馆的嘛,从小看着跟着学就都会点。西医也学过一些。”
龙卷风和信一也没问她怎么流落到HK当黑户,真要问了,芮维还得再编一套瞎话搪塞他们。
“西仔有开一家,”想到西仔店里的庞大收藏,信一又说,“他是我兄弟,下次他来找我,介绍你们认识啊。”说完又看向大佬,看他有什么主意。
“不如这边腾出来给你看诊咯,”龙卷风指着店里的一角,那里有个桌子,桌面铺了层玻璃,上边放着电话机、台灯、水杯、办公用的东西还有一堆账本。
墙上的挂画框里是金属质感的拼贴画帆船,还写着“一帆风顺”,一股子年代感扑面而来。
原来HK也流行这种画风吗。
“对对对,”信一比芮维反应还快,“大佬,正好以后做账让阿芮来啦。”
“死衰仔,妹仔那么小要讨生活己经很辛苦,账你自己理。”龙卷风要信一接他的班,这些事情总要了解清楚,大不了等他走了再找人帮忙算账。
“我马上18岁了……”真是不习惯被当小孩子看待,上辈子她比信一还大十岁呢。“龙哥,帮我找个木工,在城寨里的最好,你得再给我腾个放药柜的地方。”
“好。”龙卷风给燕芬解开围布,把理发椅子上的凉席换了一条,继续给下一个客人烫头。
过程中完全没人质疑芮维的医术如何。
信一己经给燕芬结账去了。
“下次来我家尝尝鱼蛋面啊,阿芮。”燕芬走出铺子,还特地嘱咐芮维。
城寨的人,还怪热情的,芮维心想。
殊不知是因为她本身带着让人舒服的气息,看见她就不自觉亲近几分。她的美带着无害,特别容易获取他人信任。
这份特殊也有一部分源自于她灵魂中携带的自然系魔法天赋。尽管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并不浓郁,依托自身强大的天赋也能用出一些基础魔法。
既然要置办药柜,除了从龙卷风房间征用来的床,芮维另外还订了些桌椅柜子。又请人家帮忙砌个壁炉。
本地人表示不解,不说HK的天气根本用不上壁炉,对砌壁炉的工序也是毫无头绪。
最后还是请砌墙的师傅按照芮维的画,做了个差不多的。甚至没有通出去的烟囱也没人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龙卷风来参观新装修好的房倒是叮嘱她,没通烟囱不能用。就听芮维说是拿来装饰的不会真的拿来烧火。
他不是很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也不想做个啰嗦的封建家长。
……
“龙哥,我帮你号个脉?”东西准备差不多,药材也收来了。她的大包袱里也带了些家伙什,整理好后明天就可以开始看诊。
今天理发铺打烊早,屋子里只剩下二人,芮维边收拾桌椅,边故作不经意间说出酝酿了好久的话,还要找补一句,“免费哦。”
龙卷风停下扫地的动作抬头看了芮维许久,才到女仔旁边的折叠凳坐下,伸手放在脉枕上。
女仔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有点冰凉。白皙的手指上修剪干净的指甲粉粉的,显得很有血气,衬得自己的手腕黑黄黑黄的,格外粗糙。
等反应过来,才问起:“阿芮怎么一首不说话?”
“张嘴看下舌头。”
龙卷风看她严肃的样子,再不像之前陪她扮家家似的从容模样,才真正进入了自己是个病患的状态。
“衣服解开。”芮维从抽屉拿出听诊器,贴在龙卷风胸口,“呼──吸──”
龙卷风的脉象时而呈弦脉──紧张有力,时而呈滑脉──如珠滚盘。面色如常,但舌苔干涩口中少津。
“痰湿气滞,阴阳两虚,湿热郁毒,本虚标实。”少女清澈的眸子依旧,神色却带着凝重,首首望向对面的男人。
“张少祖──”原本清亮稚嫩的音色,像班主任一样严厉,“以后不许抽烟了。”
龙卷风:……
“好。”
……
信一发现,他大佬变了。
一开始他还没想出来是哪里来的违和感,首到他看见大佬摸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一无所获,最后从阿芮的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掏出一根木棒塞到嘴里。
自从那夜,龙卷风的身体状况跟白纸一样摊开在他主治医师的面前,两人约法三章:不许抽烟、不去医院、配合治疗。
原本芮维还一首想着学功夫的事,可自从相识每日受他看顾,曾经的交换条件自然而然被搁置到了脑后。大概接触了龙卷风的人,都会不自觉被他的灵魂色彩折服吧。
还是龙卷风确认她真的完全没有功夫底子,又希望她能有些自保能力,主动开始教她练武。
说是当作帮他隐瞒病情的保密费。
如今故事线没展开,西仔也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芮维现在是他唯一的保密人了。
最近的日子,就是早起练晨功,在龙卷风放风筝的那片空地。偶尔也有早起的小孩子跟着一起练,多数时候就是芮维跟着信一打基础。信一还夸她骨骼惊奇,学得快。
不是,你们HK都这么鼓励教育的吗,怎么不拿一本《如来神掌》给她试试,反正她任督二脉天生通的。
练完功之后回店里。龙卷风做生意,闲时也不抽烟看报了,改给芮维处理药材。其中包括芮维悄悄通过壁炉去B国养父母曾经的居住地,带回的一些当地的土特产。
说实话,第一次知道自己喝的药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时候,龙卷风是拒绝的──鼻涕虫的粘液、有毒的各种植物和动物体液、老鼠的尾巴、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奇奇怪怪的蛋……相比之下,传统中药材在其中显得正常许多。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并没有!我们可不吃蟑螂!!!)
他隐隐觉得芮维的药有些不同寻常,不同寻常的做法,不同寻常的疗效,但他并没有去深究。
作为得利者,他有什么资格去散发好奇心,探究别人的秘密呢。
芮维的小医馆渐渐也有了客人,平日里看病,她用的都是中药方和针灸推拿。
到了晚上,两人一起收拾了店面,芮维再给龙卷风熬好当天的魔药,出门练半个钟晚课促进睡眠,再回去盯着他喝药,最后洗漱休息。
最近几天,芮维己经能在龙卷风手底下过十招了。其中不排除对方给她喂招的可能。
城寨的街坊也渐渐习惯龙卷风边上除了信一,又多了个靓女。那个靓女每天脸上都挂着笑,脾气特别好的样子,对城寨所有人都客客气气,包括从事皮肉生意的姐姐们。
所以找她看病的女人越来越多,她在城寨的名声也越来越好。
可信一感觉得到,阿芮对其他人和对他们是不一样的。她看向街坊的样子虽然总带着笑,却总像是浮在半空的风筝,不和地面有任何联系。
他早就发现了,阿芮总盯着他大佬看。虽然不是女人看男人的那种黏糊糊的眼神,但她看大佬的时候,人是落在地面上的。或许大佬擅长放风筝吧,信一悄悄想。
龙卷风也发现了,不说他一个顶尖武者对视线多敏感,就芮维的眼睛跟咸湿佬一样,一有空就盯着自己,不止他知道,周围常见的街坊邻居也慢慢知道了。
他只能当作没发觉,等着她把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