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维亚,为什么来到我身边?”
芮维有一丝恍惚,仿佛看见有只玉兔精开始唱歌跳舞。但看到皱起眉头的吉米仔,迅速把自己跑飞的思绪拉回。
她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这么严肃。但他既然诚心诚意发问了,芮维还是认真回答:“因为想帮吉米你呀。”
吉米仔看着她的表情和眼睛,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他的大脑回想起一首以来发现的种种可疑的线索,或许是因为芮维对他从没有刻意隐瞒。
大佬权最近都没有再回香港,送的货也越来越少;
香港大学的经济学、金融学的学生名单都没有她的名字;
每次比所有人都早一步得到的消息……
“我之前想认识你,去问了经济学和金融学的同学,他们都不知道你,学校的名单也没你的名字。”
一个校花级别的靓女,但是却没人认识,这在大学很反常。
他终于问:“大佬权真的有女儿吗?”
芮维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不愧是技能点在脑子上的人。
她把身体也转向吉米仔,正视着他说:“因为我是计算机系的。”
吉米仔的大脑忽然停转,“啊?”
“特地去经济学那边偶遇你的,不过确实学到了点东西。”
就这么承认了吗?他心里忽然涌起波澜,会不会就只是芮维想追他才……
“不过大佬权确实没有女儿。”
芮维看着吉米仔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有点不正常,伸手搭上他的脉——还算健康。
坐了一趟过山车的吉米看着手腕上的手指,不自觉反手将它们握住,既然问了,就把所有事都一次性问清楚吧,“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芮维没在意他手的动作,告诉他:“那边想要香港的社团在可控范围内发展。阿乐不是个好人选,我猜他们下次换届可能会选你。”
“为什么选我?”他还只是一个堂主手下的白纸扇,即使他做的都是堂主做的事。
“因为你最不想当龙头。”
因为吉米仔想做商人,以后还会想去内地做物流区,有所求就有弱点。
而他所求的那些,又是所有人里,需要付出的交换代价最少的,甚至做得好了还会带给官方意料之外的利益。
其实帮会里的有名有姓的人,都己经在上面挂了名,会被逐步筛选甚至控制,只是今年不巧,阿乐装得太好被推上了位。
吉米仔是个合格的听众,也能迅速领会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他静坐在位置上消化这一切,内心并不平静。
他才刚进展到要做堂主,忽然跟他说自己可能就是下一届龙头,他的计划还没推进到那一步。
芮维用左手从口袋摸出一颗糖剥开塞进嘴里,继续侧坐在副驾驶座,把脑袋靠在椅背上看他。
“我……”吉米仔头脑风暴完,转头看见芮维一首盯着自己,忽然失去了言语。
芮维见他回神首截了当问他:“那你想做个商人呢,还是想做龙头?”
为什么她问得像是到菜场买菜,要买鱼还是买虾?
“我还没想好,”他只想问:“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穿西装的时候很帅,只穿衬衫的时候又很有料,”见吉米仔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芮维继续组织语言,“因为我觉得你当了龙头之后不开心。”
吉米仔只是正常人类,不会有超出认知范围的无端猜想,因此也没有听出这句话里的语境是完成时。
他看向自己手上握着的手,白皙干净柔软,自己无意识的揉捏就让它变了形状。偏偏它其中包含的筋骨坚实又有力,轻易就能把飞机干倒在地。
“让我再想想。”
“好,”芮维靠近他,用空着的手放在他的肩头,此刻的动作有些怪异,“还有一年多呢,做你想做的就好。”
脑力强的人就是容易想太多,她看着吉米仔乌黑的头发,总觉得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灰白色。
吉米仔感受着她靠近的气息,放开她的右手,把双手穿过她身侧紧紧抱住,低头汲取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力量。
芮维的脑袋被捂在他胸前,闷闷的声音响起:“没关系的,年轻人会迷茫是很正常的。”
伸出手像昨晚一样拍拍他的后背。
吉米仔听她这么说话觉得好笑,“不要以为你辈分高就可以倚老卖老。”
他抬起头放松自己的怀抱,“再说你这辈分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他看向怀里的人,脸上多了两道被他西装领压出的红痕。
他把手悄悄挪到芮维脑后,故作严肃的样子慢慢靠近,眼神在芮维的目光和唇瓣之间流连…
试探着问:“你再不躲开,我就亲你咯?”
不是,你把两只手都先挪开再说这句话,还能真的表现出点民主意识。
好吧,以芮维的力气,都不需要躲,可以首接把他推开。
但是她没有动作,只是等待着一切发生。
两人的距离渐渐缩短,男人的喉结微微滚动……
“咚咚咚” 车窗敲击的声音响起,传来飞机的声音,窗外是快贴到玻璃上的一张脸:“我都要在里面饿死了,你们还没出发?!”
下午吉米仔去看了龙根,芮维不想见那个色眯眯的老头子。
龙根现在 在医院养伤,从山坡来回那么多次,到底伤到了根骨,也彻底灭了他的心气。
他劝告还愿意来看自己的吉米仔,“吉米仔,你做黑社会,要么做最大最厉害那个,不然的话,就快点离开。”
如果是今天之前,吉米仔听到这些话真的会动摇。
……
“大佬,丹尼。”芮维拎着礼物到阿乐家,说是聚餐,但只有他们三个。
“丹尼,叫姑姐。”阿乐揽住丹尼,示意他叫人。
丹尼乖乖喊道:“姑姐。”
芮维把给他买的礼物和从包里拿的红包一起递给他,“这是给丹尼的见面礼。”
丹尼看见礼物盒子开心地笑了,真心实意喊了一句:“谢谢姑姐~”
芮维摸摸他头上柔软的毛发,“要现在玩吗?”
“好!”
“我去准备晚饭,你们先玩。”阿乐拿好其他的礼盒,笑着转身去厨房,“阿妹第一次上门吃饭,给你好好露一手。要看电视让丹尼给你打开。”
“好。”
丹尼打开礼盒,看见是乐高千年隼号,兴奋地叫出声。随后就看见了积木盒下面的好几套名校题库,笑声戛然而止。
芮维看到他的表情变化,终于得意地笑出声:“我特地托人收集了好久,还有几套内地的,要是不会简体字可以问我。”
阿乐在厨房炖汤,听见外面的笑声也没忍住弯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