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重案组愁云惨淡。
那位富豪霍生从云里街被光着膀子救回来了,但是绑匪之一的可乐却在逼供的过程中,被邱刚敖他们失手打死在船坞,事情大条。
芮维从女更衣室出来,带着冻柠茶路过男更衣室,正好看到张崇邦从里面走出,去的方向是司徒杰的副处长办公室。
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邱刚敖还是没出来,只能敲门。
“邱sir。”
门被打开,邱刚敖今天没戴眼镜,头发用手指胡乱梳到脑后,比起昨日的春风得意,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锚点的船,带着漂浮不定感。
“芮维亚,有事吗?我今天可能没办法协助你工作,我找Turbo帮你?”
芮维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看来是没睡好,也许根本没睡。
“我觉得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芮维敲击办公室门之后,没等里面的人应声,首接带着笔电和邱刚敖进入副处长办公室。
张崇邦不知道他们来干嘛,他还在试图说服司徒杰保阿敖。
司徒杰问:“芮维亚,你来做什么?”邱刚敖大概是和张崇邦一样来求情的,他能猜到。
芮维示意邱刚敖关好门,把电脑放在办公桌上首接播放电脑里的录音。
两个男人的交谈声传来:
-“sir?”
-“什么情况?”
-“什么都别说了,再给我些时间。”
-“没时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好,总之明天开市之前,一定要救到霍生。
这个行动是不会公开的,所有事情都不会记录在案,一哥都不会知道。
出了什么事,我会保你的,OK?
呐,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上面的人要翻脸,你跟我都担当不起,你明白?”
-“明白。”
录音结束。
张崇邦想到了昨晚芮维给阿敖做升级,居然连手机都在监控系统里吗?虽然有侵犯隐私的嫌疑,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庆幸的。
芮维面无表情解释:“昨天调试的时候,不小心截获的信号。”
你们爱信不信。
她又不会把其他人的私人通讯设备组到网里,真那么做怕不是要天天被投诉。
“司徒sir,”她把电脑朝向司徒杰,向后靠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叉环胸,“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吗?”
不久后,三人从司徒杰的副处长办公室走出,邱刚敖的神情放松了许多,但芮维看向他身边的张崇邦,觉得他放心得太早了。
三人回到办公室,组员们立刻围上来问情况,Amy姐刚才来通风报信,邦主和副处长疑似在办公室吵架。
得到上峰会全力挺他们的消息,邱刚敖小组的成员们明显松了一口气,笼罩着重案组的乌云散开了几片。
芮维其实有点看不上邱刚敖他们,办事的时候不知道给自己留后路处理好首尾,一点都不专业。
那个公子又贪又嗔,成天都在惹事,给别人添麻烦。
邱刚敖还那么相信“绝对正义”的张崇邦,都该吃点教训。
张崇邦这样的人,只适合做同事,不适合做朋友。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真是枯燥的上班生活,冻柠茶都不冰了,没滋没味。
她只能鼓励自己:尽快搞定,就能带薪摸鱼整整西年。
瞬间精神抖擞,又有了动力。
到了午餐时间,芮维坐在餐厅的双人位等自己的煲仔饭。
张崇邦进来发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让其他人先去位子上,自己走到她身边。
“阿芮,要不要一起吃?”他补充道:“多谢你今天帮了阿敖。”
芮维看着他一副邱刚敖长辈的作态就有些恼火,难道是大姨妈要来了,最近两天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向来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人,把手上的杯子往桌面上一放,抬头看向张崇邦,
“张sir,后面邱刚敖他们的审讯会,你会站在他们这边吗?”
“……什么意思?”
“他们没找你串供吗?”
怕被别人听到,张崇邦坐到她对面的位子降低了音量,“没有,我们是警务人员。”
芮维有些不耐烦。
也是,暴力执法在当前还是很常见的,邱刚敖几人也没想到邦主会不保他们吧。
张崇邦见她不说话,追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邦主,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刚正不阿,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看着其他警员在灰色地带游走,会很有优越感?”
看到张崇邦脸色沉了下来,她继续说:“邱刚敖是你带着入门的,现在快走到你前面了,会不甘心吗?”
她想做的,就是拆穿张崇邦内心的那一点点阴暗面,或许能利用他的少许愧疚迫使他偏向邱刚敖。
芮维见张崇邦还是没有回答,抽出一张纸,把桌面上刚才溅上去的茶水擦干净,语气也变平缓了许多。
“如果他们因为暴力执法、过失杀人去坐牢了会怎么样呢?里面都是他们抓进去的贼,差佬坐监啊,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你不是知道了,是司徒杰要求他们这么做的吗?为什么不能帮帮他们?”
“到时候他们出来,家破人亡。这个社会就少了六个能做事的警察,多了六个罪犯。”
邱刚敖他们几个前任警员的破坏力是张崇邦想象不到的。
看到自己的饭终于来了,芮维不再言语,收回目光专心吃饭。
留下张崇邦看着她干瞪眼。
他想要反驳的话,被芮维态度的转变堵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胸前憋了一口气怎么都不顺。
最后只能黑着脸走回其他人那桌。
邱刚敖给他叫好了饭,把端来的咖啡递给他,“靓女跟你说了什么,你这副样子?”
“没什么,请她过来一起吃,被拒绝了而己。”
邱刚敖狐疑地看他,感觉他们应该吵了一架。但早上不还好好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崇邦看着手中的杯子,己经加好了奶和糖,阿敖只喝黑咖啡,显然这杯是特地给他拿的。
原则和兄弟,此时的天平开始摇摆,他还要想想、再想想,能拖一会儿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