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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没有让二丫签卖身契，毕竟我跟她自小相识，哪里舍得让她为奴为婢。”
“那现在是怎么个意思？外面可都在传了，说黎将军要抬我们家二丫当姨娘了！我们家二丫还是黄花大闺女，可不能不明不白的跟了……”
“林婶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江畅抿了一口茶，“外面在传？谁传的？谁作证？我还说是你们林家想攀高枝，自导自演的呢！”
“我与将军那是圣上亲赐的婚，成婚还不到两个月，你们就在外面散播谣言，说将军要纳妾，这不是打圣上的脸吗？还是说你们别有用心，意图污蔑将军英名？”
“这……”林老鬼一下哑了口，眼珠子转了几下，“既然纳妾是误会，我们二丫又不是将军府的丫鬟，留在将军府像什么话。”
“二丫！随我回家去！”
“就是就是！跟娘回家！这江家丫头压根儿没想留你，你还死皮赖脸待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我不走！”
林家几个人连拖带拽强行要把新芽带走，江畅使了个眼神，两个侍卫上前把新芽带到身后护了起来。
“哎？林家丫头，我说你要是舍不得二丫，那就掏银子把她买下来。我们也不要多，五十两！只要五十两，我就把她卖给你做丫鬟。”
平日里买个丫鬟顶天不过二十两，五十两那简首是狮子大开口了。
“五十两？也太贵了些，你们还是把她带回去吧！”江畅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老鬼，“不过在那之前，先把二丫欠将军府的钱还了吧！”
林老鬼梗着个脖子，“什么？我们二丫虽没有签卖身契，可也伺候了你快两个月，工钱不说，怎的还倒欠你钱了？”
江畅掏出一张纸抖开了来，“二丫之所以随我来将军府，是因为在成婚前两日，她来我家中无意间碰坏了一块聘礼中的翡翠镶金玉牌。好巧不巧，那翡翠玉牌乃是一对，碰坏了一块，便配不成对。”
“此物是将军特意去求圣上赏下的，御赐之物被毁，若是上报，是要诛林家九族的！是我不忍，为了区区死物叫人送命，所以骗将军那翡翠玉牌从妆匣里拿出来便是碎的，才哄得将军把这事压了下来。”
“可事实怎样，我与二丫心知肚明，大喜之事，原本是一对的信物凑不成对，是何等的不吉利！所以二丫才会把自己赔给我，为奴为婢伺候我。”
“后来我怕有朝一日她不认账，就让她签下了这张五千两银子的欠条，若是你们想把她带走，得先把这五千两银子还了。”
五千两！林家众人被这一惊人的数字给吓得不轻。
林婶子凑上前去，她识不得几个字，可林二丫这三个字她还是认得的，差点吓晕了过去。
江畅满意地看了铁青着脸的林老鬼，“你们要是不信，就拿着那块碎掉的玉牌去报官，让他们进宫去问问到底是不是圣上赏下的，免得你们出了府，私底下还得编排我诓你们。”
林家被架在那里了，哪里敢去报官，万一要真是御赐之物，捅了出去，全家都要掉脑袋！
饶是林老鬼再是不信，也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
林婶子吓得哆嗦，拽着林老鬼哭道：“这不是要全家掉脑袋，就是要赔五千两，这死丫头是要把咱全家都害了啊！”
江畅把玩着手里的八宝簪，“林叔，我这人什么都不在乎，唯有爹娘，是我的逆鳞。要是把我逼急了，不顾两家往日情面，那玉牌之事我也只能让将军禀明原由，请圣上按律处置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听说江畅高嫁将军府，与实际看到是两回事。亲身进了将军府这深宅大院，再看到那侍卫身上的佩刀，林家一家人早就心里发怵了。
江畅嫁人后，江家老夫妻俩低调如常，让他们忘了，如今江家背后也是有权势靠山的。接亲那日那黎将军看着和气，可也是个上战场砍人头的主儿。
江家要真与他们计较，他们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明日朱衣巷的孩子们能不能正常去私塾读书了？”
林老鬼连连点头，“能！能！我回去就给你爹道歉去！”
林家一大家子灰溜溜地跑了，新芽在后面喊着：“爹娘！大哥小弟！你们要帮我还钱啊！回去把咱屋也卖了凑凑吧……”
林老鬼跟后面有鬼似的，越跑越快，两腿都快跑出残影了。
没过几天，林家还送来了断亲书，扬言己经去过衙门，把林二丫从自家户籍上给剔出去了，以后她林二丫闯的什么祸，欠的什么钱皆与他林家无关。
江畅带着新芽与断亲书去了衙门，有将军府给她做担保，顺利地拿到了女户。
新芽拿着新办的户籍，又哭又笑，“我自由了！我干活儿再也不是为了谁，我只为了我自己！”
江畅抱了抱她，“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断亲书上是我爹的字迹，我爹说，是你娘来找的他。你娘知道你爹的德性，时间长了他见无事发生，肯定又要动歪念头。”
“你娘怕你爹拿孝道压你，逼你拿钱给他出去吃喝，所以在家哭闹了好几日，用你那几个兄弟当筏子，说是怕几个儿子被你害死，才撺掇的你爹把你从林家户籍上迁了出去。”
过了很久，新芽才叹了口气。
“畅儿，我不怪我娘，同为女子，我知她有很多身不由己。”
“可我也没有办法原谅她，她为了自己能好过些，切切实实与那几个男人站在一边，欺负了我好多年。”
江畅看着她一时无言，好半晌才红着眼眶说道，“没事的，你没有娘了，以后我给你当娘……”
“啊？”新芽一蹦三丈远，“你疯啦！”
江畅呲个大牙：“那我给你当爹？”
“你是我祖宗！”
黎光站在院子外面，一脸茫然，她是爹，那他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