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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的指甲陷进我腕骨里，排污渠的绿苔蹭得我手背发痒。
三小时前我们在垃圾处理站换装时，她把我摁在压缩机外壳上涂粉底液的动作比现在温柔多了。
“收废品的老王每周西会来仓库区。”我把沾着鱼鳞的橡胶手套又往上拽了拽，塑料桶里泡着的死鱼眼珠正对着苏夜裹在保洁服里的腰线。
她脖子上挂着的工牌照片是昨天刚黑进市政系统P的，睫毛膏故意涂花了半边。
生锈的铁门在五十米外吱呀作响。
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把裹着防水布的条状物往集装箱里扔，搬运姿势像在抬棺材。
我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天眼系统的灼烧感顺着脊椎往下爬——这周第三次超频使用，视网膜上己经开始出现重影。
“西南角监控盲区有通风口。”苏夜突然把拖把杆戳进我腋下，保洁车底盘发出金属剐蹭声。
她指尖残留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在我们伪造的排班表上划出暗红色轨迹：“但你要再敢偷看我的记忆碎片......”
我没等她说完就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口香糖的薄荷味在齿间炸开。
天眼系统启动时的蜂鸣声像有人拿电钻凿我后脑勺，三十米外仓库墙体突然变成半透明网格。
成摞的财务报表在货架上泛着荧光，某台服务器机箱侧面烙着江氏集团的狼头徽记。
“经济犯罪调查科上周失踪的加密硬盘在B区货架第三层。”我抹掉鼻血，发现苏夜正用镊子从死鱼鳃里夹出微型摄像头。
她发梢扫过我喉结时，我瞥见那截雪白后颈上有道新鲜的USB接口压痕。
警报器突然炸响的瞬间，我拽着苏夜滚进两摞集装箱夹缝。
叉车轮胎擦着我耳朵碾过去，带起的风里裹着氰化物特有的苦杏仁味。
苏夜反手把消毒酒精泼在最近的监控探头上，打火机擦出的火星顿时烧出一团靛蓝色烟雾。
“刘毅给你装的皮下定位器该换电池了。”我装翻的货箱里滚出十几罐化学药剂，淡黄色液体在地上汇成八卦阵图。
苏夜踩着我的肩膀跃上横梁，手术刀割断吊索时，成箱的账本正巧砸中三个持电棍的打手。
当啷一声，沾血的瑞士军刀从某个打手裤兜掉出来——正是三个月前经侦支队老张遇害时丢失的配刀。
我后槽牙咬得发酸，天眼系统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溯凶案现场画面，首到苏夜把盐酸瓶砸在我脚边才清醒过来。
“东南角货梯！”她扯着消防水带荡过来，保洁服裂开的领口露出半截文身。
那串北斗七星图案在烟雾中诡异地扭曲着，和我昨夜在江枭私人电脑里看到的基因组序列莫名吻合。
我们撞开安全通道门的刹那，整排红外射线突然从天花板降下来。
苏夜把我推进工具间时，她后腰别着的八卦罗盘指针正疯狂震颤。
我后背抵着的墙体传来细微震动，某种低频声波正沿着混凝土里的钢筋传导——这堵墙后面绝对藏着真空夹层。
货架倒塌的轰鸣声中，我摸到墙上某块瓷砖的温度比其他区域低9度。
苏夜突然把冻得发青的嘴唇贴过来，呼出的白雾在瓷砖表面凝出个模糊的星宿图。
她沾着血的手指在图案某处重重一按，我听见气密阀泄压的嘶嘶声从地底传来。
瓷砖翻转的刹那，我拽着苏夜跌进真空舱。
防弹玻璃墙后漂浮着二十七个全息投影仪，江氏集团近五年的资金流向正在半空织成一张猩红色的蛛网。
“第七个账目断层在2021年3月。”我扯开领口散热，天眼系统将数字洪流翻译成记忆片段——暴雨夜的码头，集装箱缝隙渗出蓝环章鱼的黏液。
苏夜突然用冷冻剂喷我后颈，视网膜上跳动的数字顿时凝结成冰晶。
她正把手术刀插进服务器接口：“境外赌场洗钱的服务器藏在冷鲜区。”话音未落，货架深处传来液氮罐泄压的尖啸。
我摸到冷冻柜门把手上结着盐霜，和两年前经侦科老张尸检报告里提到的氯化钠结晶一模一样。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江枭的脸，他嘴角疤痕被放大成DNA双螺旋。
我太阳穴突突首跳，天眼系统自动调出法医实验室的档案——苏夜解剖台上有具尸体后颈也烙着同样的基因图谱。
“文件柜第三层加密箱。”苏夜甩过来的磁卡还带着体温，正面印着市局的警徽。
我咬破的舌尖再次渗血，在验证器上画出北斗七星的排列，箱子里滚出三个贴着“绝密”的冷冻管，淡紫色液体里沉着类似人脑组织的絮状物。
警报器二次爆鸣时，刘毅的鳄鱼皮靴己经踩在防弹玻璃上。
他手里把玩的老式怀表正发出教堂钟声——和上周纵火案现场发现的定时装置齿轮完全匹配。
“林组长体力还剩多少？”他敲了敲玻璃上苏夜昨天刚补的弹孔，“你每用一次天眼，记忆混乱的时间就会提前两小时。”怀表盖子弹开的瞬间，我瞥见内侧照片是江枭二十年前的警校毕业照。
苏夜突然把冷冻管按在我锁骨位置，极寒让天眼系统的灼烧感骤停。
她甩出的手术刀钉穿刘毅的袖口，刀柄上缠着的红线正是三个月前连环杀人案用的尼龙绳。
“通风管道结冰了。”我撞翻的液氮罐喷出白雾，地面瞬间凝出冰花。
刘毅的怀表指针突然逆时针疯转，防弹玻璃上的弹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苏夜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位置的星形疤痕，将冷冻剂喷向全息投影的基因图谱。
猩红色的资金流向突然具象成血管脉络，江枭的脸在数据流里裂变成七个不同年龄段的影像。
我摸到文件柜底层有块区域温度异常，掀开的夹层里躺着本烫金账册——扉页指纹与十年前灭门案现场遗留的掌纹完全重合。
“你以为拿到密钥就能解开……”刘毅突然僵住，他后颈的纹身在防爆玻璃反光里显形。
那串北斗七星缺失的天枢星位置，正对应苏夜锁骨疤痕的经纬度坐标。
冷冻管突然集体爆裂，紫色液体在冰面上汇成江氏集团的狼头徽记。
我拽着苏夜滚向泄压阀时，看见她后腰的文身正在吸收全息投影的光线。
刘毅的怀表盖子弹在液氮罐上，表盘玻璃折射出二十七个重叠的狼头图腾。
货架倒塌的轰鸣声中，我听见真空舱外传来八卦罗盘的蜂鸣。
苏夜突然把磁卡塞进我伤口，沾血的卡片在冰面上投射出三维地图——江枭的私人实验室正在我们脚下三百米处吞吐着冷雾。
“游戏才刚刚开始。”刘毅的笑声混着怀表齿轮的咬合声，他撕开的西装内衬露出带倒刺的钢丝。
我摸到冷冻柜把手开始发烫，天眼系统强制回溯的影像里，苏夜正在解剖台前颤抖着切开某具尸体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