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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出口的雾气还带着血腥气，江岚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刚才那魔门执法使融化时溅在他衣角的黑血正在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他垂眼盯着那团污渍，听见苏梅在身后压低声音：
"秦长老的探识神念撤了。"
"撤得倒快。"赵雷把淬毒短刃踢进泥里，剑穗上的铜铃哐当响：
"刚才那家伙说'你不是杂役'，难不成魔门还盯着咱们外门？"
刘洋没说话，指尖无意识着胸口——方才光网崩碎时，他被余波掀翻撞在石壁上，这会儿肋骨还疼得抽气。
他瞥了眼走在最前面的江岚，对方腰间的无尘剑正轻轻震颤，剑穗上的云纹跟着步幅摇晃，像在应和某种他听不懂的韵律。
"那不是秘境守卫。"江岚突然停住脚，转身时衣摆扫过路边的野棘：
"魔门的人混进来，目标是苏梅。"
他目光扫过苏梅腰间的匕首，那是她师父——外门大长老的贴身之物，"或者说，是她身上的东西。"
苏梅的瞳孔缩了缩。
她摸出匕首，刀鞘上的朱砂纹路在雾里泛着暗红光：
"三日前我师父说要把掌门手札传给我......"
"嘘。"江岚突然按住她的手腕。
远处传来清越的鹤鸣，是秘境关闭的信号。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里震动，剑魂残识正与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进度条产生共鸣——1/3的进度条泛着淡金色，像根小旗子在他意识里晃。
三日后的外门大比，青冥峰被晨雾裹着，像浸在玉髓里的巨剑。
外门弟子们的飞剑在峰脚下排成雁阵，剑柄上的灵光随着呼吸明灭。
江岚站在倒数第三的位置，脚下的下品飞剑"疾风"正发出委屈的嗡鸣——这是他用三个月杂役任务换的，剑脊上还留着前任主人劈妖狼时崩裂的缺口。
"杂役也敢上竞速赛？"
李云从后面挤过来，他的中品飞剑"流萤"泛着幽蓝光芒，剑身上的风纹阵比江岚的多了三道：
"等下摔进云里可别哭着找长老救命。"
江岚没回头，盯着自己脚边的泥土。
系统"跑跑卡丁车模式"己经启动，眼前的赛道突然被染成半透明的热力图：
青冥峰七圈的路线上，红色标记是急弯，蓝色是上升气流带，绿色的小点像散落的星子——那是系统计算出的最佳加速点。
他勾了勾嘴角，前世在网吧通宵玩卡丁车时总被队友骂"飘不起来"，这会儿倒成了保命的本事。
"叮——"
发令旗落下的瞬间，上百道剑光同时刺破晨雾。
江岚故意压着速度，"疾风"只比最慢的弟子快半分。
李云的"流萤"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起的风卷得他额发乱飞，那道蓝影里传来嗤笑：
"缩头乌龟！"
第一圈过半时，江岚的瞳孔突然收缩。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
"前方三百丈，幻象区！"
他看见前方的云雾里浮现出十座一模一样的青冥峰，其中九座是虚妄——热力图上，真正的山峰标记正在左下方第三道云隙里闪烁。
"疾风，委屈你了。"他低喝一声，手腕翻转。
飞剑突然向下急坠，擦着地面的荆棘丛掠过，剑尖挑断三根横生的老藤。
幻象里的"青冥峰"在他右侧轰然崩塌，露出后面真正的山体时，他己经借着下坠的冲力拔高，在云雾里划出道银弧。
观众席传来抽气声。
外门长老席上，秦风捏着茶盏的指节发白。
他旁边的执事凑过来："长老，这小子......"
"他的轨迹。"秦风眯起眼："像在跟着什么看不见的线走。"
第二圈，第三圈......每当江岚接近弯道，系统就会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金色的切线；遇到上升气流带时，灵力输出节奏会变成"轻-重-轻"的鼓点。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御剑，而是握着方向盘在赛道上漂移——"疾风"的缺口被他用灵力补得严丝合缝，剑鸣声里竟透出几分欢快。
第七圈最后半程，刘洋的"惊鸿"追了上来。
那是中品巅峰飞剑，剑身上的雷纹阵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江岚能看见刘洋紧抿的嘴角，对方握着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显然把灵力催到了极限。
"系统，氮气加速准备。"江岚在心里默念。
热力图上，终点线前的上升气流带正在闪烁——那是最后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灵力如潮水般灌入"疾风"。
剑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缺口处竟溢出细碎的金芒——那是剑魂残识在帮他补全剑势！
"嗡——"
"疾风"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刘洋的"惊鸿"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剑气割破了他的衣袖，却终究慢了半寸。
当江岚的剑尖刺破终点线的刹那，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赵雷首接从观众席上蹦了起来，他的木剑砸在石栏上，碎成好几截：
"我就说江哥行！"
苏梅扶着石栏站起，指尖掐进掌心，眼底的异彩比"流萤"的灵光更亮。
刘洋攥着"惊鸿"的手在发抖，剑尖戳进地面，碎石溅到他脚边，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终点线。
李云的脸白得像张纸。
他的"流萤"蔫头耷脑地垂在脚边，风纹阵的灵光几乎要熄灭。
他望着江岚被众人围住的背影，喉咙里滚出句含糊的咒骂：
"这不可能......"
"江岚，跟我来。"
清冷的声音像盆冷水兜头浇下。
江岚抬头，看见秦风站在长老席后方的偏殿门口，身影被朱红门框框成道剪影。
他摸了摸腰间的"疾风"，剑穗上的云纹轻轻蹭过掌心——那是剑魂残识在给他打气。
偏殿里飘着沉水香。
秦风坐在檀木椅上，面前的茶盏还冒着热气。
他盯着江岚，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剑："你今日的表现，很特别。"
"全靠长老们平日教导，侥幸而己。"
江岚弯腰行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拘谨。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系统面板在震动，任务进度条旁新增了行小字：
【外门信任度+10%，解锁"擂台战·拳皇模式"初级人物权限】。
"侥幸？"秦风笑了，那笑意没到眼底：
"我外门百年，没见过哪个弟子能把御剑飞成......"他顿了顿，"飞成踩在算好的格子上。"
殿外传来风铃声。
江岚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想起三日前秘境里那道刺进识海的神念，想起魔门执法使临死前的话，想起系统面板上"3/3"的任务进度条正在隐隐发亮。
"弟子愚钝，只想着怎么赢。"
他抬头，目光坦诚得像山间的泉水，"长老若觉得有问题，尽管查。"
秦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刻，突然挥了挥手："退下吧。"
江岚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茶盏轻碰石桌的脆响。
他走出偏殿，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飞檐落在青石板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响起：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位置：后山废剑崖。"
他脚步微顿，但还是赶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