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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寂静只持续了三秒。
林疏桐耳后突然传来蜂鸣，像有千万根银针在扎神经。
她刚要抬手去按，头顶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苏若雪的全息影像从系统黑屏处浮起——那张与她分毫不差的脸此刻泛着幽蓝，瞳孔里跳动着二进制代码，“双生体必须签订血契，否则管理局将在三分钟后格式化所有人的情感记忆。”
“什——”林疏桐的质问卡在喉咙里。
锁骨下的胎记突然灼烧起来，她下意识去抓，却摸到皮肤正在剥离。
淡蓝色纹路下，流动着银白的基因代码，像活过来的数据流，顺着血管往指尖爬。
“别动。”周砚之的手覆上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开了衬衫，锁骨处的蝴蝶胎记与她的月牙胎记完美重叠，连代码流动的轨迹都分毫不差，“我才是你真正的备份体，哥哥是初代实验失败品。”
林疏桐猛地转头。
周砚之的喉结在冷光下滚动，腕间银表的血渍己经凝固成暗褐，却比任何誓言都刺目。
她想起他总在她胃疼时递温牛奶的手，想起他说“我陪你逃”时泛红的眼尾——原来那些温柔，都是刻在基因里的共生。
“你以为苏教授为何让我们共享血脉？！”顾承砚的低喝炸响。
他后颈的月牙胎记突然扭曲，刺青化作漆黑锁链“唰”地缠住两人手腕。
林疏桐吃痛去掰，锁链却越收越紧，在皮肤上勒出红痕，“苏若雪根本没死，她在培养皿里等了二十年，等的就是你们这对完美双生体！”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红光在三人头顶旋转：“检测到三重基因污染，正在清除……”林疏桐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代码己经爬到了指尖，她能看见自己的手背正在半透明化——像被放进碎纸机的文件，正一页页消失。
“顾承砚！”她扯住他衬衫前襟，指甲几乎要掐进他心口，“苏教授说过‘让爱成为重启的密钥’，对不对？”
顾承砚瞳孔骤缩。
他想起实验室里那封未署名的信，最后一句确实是“用爱重启，而非用恨禁锢”。
林疏桐的指尖己经透明，他抓住她的手按在灯塔玻璃上，周砚之几乎是同时覆上来。
三个人的手掌叠在一起，血色倒影中突然浮现苏若雪的脸，这次她的眼睛里有泪：“真正的双生，是心跳共振，不是基因复制。”
“滴滴——”
窗外传来机械蜂鸣。
林疏桐抬头，成百上千架无人机组成的巨型倒计时正悬浮在夜空，红色数字从“180”开始跳动。
而在无人机群的缝隙里，她看见薇薇安举着手机的身影——首播镜头的红点明灭，正准准对准他们相贴的手掌。
“疏桐。”周砚之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如果格式化，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林疏桐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又抓住顾承砚的，“因为我的心跳记得。”
系统警报突然变调。
三人相贴的手掌下，玻璃泛起裂纹，顺着他们的血管纹路蔓延。
林疏桐看见自己的基因代码与周砚之的、顾承砚的缠绕在一起，像三簇火苗，正在融化那道写满“清除”的指令。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薇薇安的手机屏幕上，画面正以每秒十万次的转发量扩散。
照片里，三个交叠的影子被灯塔暖光包裹，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