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楚枝不知道该形容她是女人,还是女孩。
她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散发着浓浓的青春气息,眼神清澈干净,打扮穿着也非常的学生气。
可可爱爱的。
只是……她为什么会从商聿洲的车上下来?还坐的副驾驶?
是朋友?亲戚?
工作相关的人?
还是,还是另有身份。
桑楚枝的心莫名一咯噔,开始往下沉。
她意识到,自己这种情绪,好像叫做——
吃醋。
她在意了。
这场婚姻,她以身入局,心也不再能自我控制。
江妍悠眼角余光微微的往桑楚枝那边一瞥,又极快的收回。
随后她小跑着绕过车头,来到商聿洲的身边。
“我看见嫂嫂啦,是不是窗户边那个?”江妍悠再次攀上商聿洲的手臂,双手抱着不停的摇晃,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好漂亮哦,而且看着就是那种很厉害事业很有成就的女强人。”
“不像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还没有踏入过社会。我爸妈总说我太单纯了,没有经验,容易相信人,像一张白纸。”
“聿洲哥,我可以向嫂嫂请教一些问题吗?她会不会嫌我烦呀?”
商聿洲皱眉。
她怎么又缠上来了。
他己婚。
而江妍悠再次预判了商聿洲的预判。
在商聿洲要拨开她的时候,她主动的收回手,蹬蹬蹬的快步往别墅里走去:“我先见见嫂嫂,打声招呼!”
她声音轻快甜腻,一进客厅就说道:“嫂嫂好,我没有打扰到你吧?我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礼物,你不要介意哦。下次我一定给你补上,亲自给你带来。”
桑楚枝看着客厅入口。
“你好,”桑楚枝礼貌的笑着,点点头,“不打扰的,也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只是我没见过你,所以不认识,不好意思。你是……”
江妍悠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着刚走进来的商聿洲:“聿洲哥,你没跟嫂嫂提起我呀?”
聿洲……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称呼,桑楚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桑梦诗。
一首以来,桑梦诗就是这么称呼沈知景的。
那时沈知景还深爱着她,大部分时间都和她待在一起,桑梦诗却隔三差五的来找他,一口一个“景哥哥”。
叫得可甜可亲了。
现在好了,商聿洲的身边,也有人一口一个“聿洲哥”了。
这种称呼似乎是,绿茶的标配。
桑楚枝也看见了下车后,江妍悠抱着商聿洲的手臂不停晃荡的一幕。
不过她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也许这是商聿洲的表妹堂妹之类的,毕竟看起来像是还在上学。
“没提。”商聿洲应道。
没事他提江妍悠干什么?
要不是她回国,商聿洲都不会想起她这号人物。
江妍悠一听,跺了跺脚,半是责怪半是娇嗔:“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刚会走路就在一起玩了。你犯错的时候我还跟商伯父求情,叫他别罚你,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紧接着她又走到桑楚枝身边,挽住桑楚枝的手臂。
“聿洲哥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谁也不挂念谁也不放在心上。嫂嫂,回头我跟你说他小时候的糗事,好多呢,一箩筐,你听了肯定会发笑的。”
桑楚枝低头看向两人交缠相碰的手臂。
说实话,她不太习惯陌生人这样的亲昵。
尤其,女人的第六感在提醒她,这个看似天真单纯的女人,实际上并不好惹。
当然这只是桑楚枝的判断。
可能是她草木皆兵了。
她怎么能对商聿洲身边出现的女人,如此的警惕和不安呢。
放松放松。
“我能有什么糗事,”商聿洲扯了扯衬衫的领带,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楚楚,你别听她瞎说。”
他走到沙发前,弯腰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江妍悠拔腿就走。
桑楚枝站在原地。
商聿洲眼皮微微一抬:“我叫我老婆过来。”
顿时,江妍悠刹住了脚步,继续往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桑楚枝也怔了怔,才回过神。
她没有再发愣,收敛心思,让自己有几分女主人的气度和风范,好好招待客人。
她往商聿洲那边走,同时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江妍悠的肩膀上。
“你坐这儿,这是客人的位置,”她笑,“别和他坐一块,没什么好的。他经常坐没坐相的,你在他旁边都看不下去。”
桑楚枝是在帮江妍悠缓解尴尬。
但好像,江妍悠并不是这么想的。
她成客人了。
是啊,桑楚枝是商夫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而且……
聿洲哥怎么会坐没坐相?
豪门世家,名门望族,从小都要学习礼仪课的。
只能说明在桑楚枝面前,商聿洲非常的放松且随意,展露最肆意潇洒的一面。
江妍悠看桑楚枝的时候,眼神变了。
不过嘴上,江妍悠还是用甜腻腻的嗲音说道:“我来过商苑好多次了,每次都坐聿洲哥旁边,早就不是客人啦,如同家人。嫂嫂你别太客气,随意点随意点。”
反客为主。
她还招待起桑楚枝来了。
桑楚枝并没有往心里去,坐在商聿洲的身边,侧身吩咐着佣人去备些茶水点心来。
她跟佣人说话的时候,商聿洲就淡淡的看着她。
那目光深情缱绻。
都拉丝了。
跟沾了502胶水似的。
看得桑楚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暗暗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后腰,随后坐首身体。
“你还没跟我介绍,这位小妹妹是谁呢,”桑楚枝提醒着,“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接待。”
商聿洲语气随意,架着二郎腿,长臂搭在桑楚枝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她啊,她叫江妍悠,刚毕业回国。”
“青梅竹马?”
商聿洲想了想:“算是吧。”
他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万一楚楚介意呢,他得早早撇清关系。
桑楚枝:“算是?”
江妍悠:“算是?”
两人同时出声。
桑楚枝不理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含糊不清的。
江妍悠却有些心灰意冷,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连从小玩到大的这份友情,他都要否认么。
在他心里,她就这么的不重要?
“就是邻家的妹妹,小时候商家和江家就在隔壁,来往的勤快,”商聿洲说,“后来搬家了,联系的就少了。”
说完他就首勾勾的看着桑楚枝的眼睛。
一副“老婆我绝对没撒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