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凌晨五点，大春冲了个冷水澡。他对着镜子刮胡子时，发现眼角新添的细纹在晨光中格外明显。手机屏幕亮起，秦守发来消息："别特么怂，花堪折时首须折。错过花期是啥比！"
水煎包店刚开门，老板正往蒸笼里添柴火。大春要了西十个包子，特意嘱咐："双面煎，多放葱花。"老板头也不抬："知道，那我记得你昨天买过。"
酒店大堂的时钟指向五点五十分。大春坐在皮质沙发上，手指轻敲膝盖。电梯"叮"的一声，家洛走了出来——米色亚麻衬衫配浅卡其裤，左手拖着登机箱，右手握着手机正在通话。
"对，九点的会我赶得上......"她抬眼看见大春，微微点头示意，"资料己经发您邮箱了。"
大春起身接过行李箱，触到拉杆时发现上面贴着航空公司的优先标签。家洛挂断电话，从包里掏出机票："公司临时有事，得改签早班机。"
"我送你。"大春接过钥匙，"正好买了你爱吃的包子。"
晨雾中的高速路像条灰色缎带。家洛咬了口包子，酥脆的声响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还是老味道，"她擦擦嘴角，"你买这么多。"
"你路上吃点，北京没有你爱吃的包子吧？。大春变道超了辆货车，"你胃不好，别吃凉的。"
车载导航显示距机场还有18公里。家洛调低空调温度，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不介意我处理会儿邮件吧？"
"你忙。"大春把矿泉水拧开递过去，"胃药在手套箱里。"
阳光穿过挡风玻璃，在家洛的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她敲键盘的节奏很快，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没做任何美甲。大春想起昨晚器材室墙上的刻字，突然觉得那更像是青春期未完成的注脚。
途观在飞机场入站口停下，大春急忙下车帮着她提行李。
"我该走了。"家洛首起身，眼睛看着他的脸，"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大春没有说话，沉默地帮她把行李搬到进站口。
"我等着你。"大春的声音混在引擎声里，"你多保重，希望我们来日方长。"
看着闫家洛检完票，走进登机口，他还是不愿意离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秦守发来的语音："怎么样？哥几个在等你捷报呢！"
大春慢慢走回车上，发现副驾驶座上有根长发。他捏起来对着阳光看了很久，最终打开车窗，让它随风飘向正在消失的飞机方向。
此刻是七点二十三分。大春系上安全带，突然发现雨刷器上夹着张字条，家洛清秀的字迹写着：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离别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发动车子，后视镜里朝阳正从航站楼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万千光点。就像十七岁高三那年，他们上物理课，在实验室用三棱镜折射出的彩虹，转瞬即逝却历久弥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