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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郝大春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浮夸的铃声——这是李仙特意给自己设置的专属来电提示。
李仙也是大春高中同学，跟秦守一样，是他玩得最好的铁哥们之一。家境优渥，典型的富二代时常请他跟秦守吃饭，玩耍。不过对他经济上的帮助，大春从来都是拒绝的。
"喂..."
"老郝！赶紧的！"电话那头传来李仙标志性的拖长音，"我在'帝豪'订了至尊包厢，老秦己经在路上了！"
郝大春皱了皱眉："帝豪？那地方不是..."
"别废话！我爸刚给我打了这个月零花钱。"李仙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炫耀，"开我的保时捷去接你？"
还没等郝大春拒绝，电话那头就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和刺耳的急刹声。
"到了，下楼！"
郝大春叹了口气，看着镜子里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换衣服——反正无论穿什么，在那个公子哥面前都像个土包子。
楼下停着一辆明黄色的保时捷911，李仙正倚在车门上玩手机。他今天穿了件花里胡哨的纪梵希衬衫，领口两颗扣子敞着，露出锁骨上若隐若现的纹身。金丝眼镜在夕阳下反着光，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晃得人眼晕。
"哟，我们郝总还是这么朴素。"李仙上下打量着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
郝大春没搭理他的调侃，默默钻进车里。真皮座椅散发着崭新的气味，车载香水浓得呛人。
"老秦说你这两天经常往医院跑，是不是泡了个小护士？"李仙一边飙车一边挤眉弄眼，"可以啊，闷声发大财？"
"胡说什么。"郝大春抓紧了安全带，"就是普通朋友。"
"得了吧！"李仙猛打方向盘，"你什么样我能不知道？读书时跟女生说话都结巴..."
车子在"帝豪"门口甩出一个漂亮的漂移，差点撞到迎宾的门童。李仙随手甩出几张百元大钞当小费，搂着郝大春的肩膀就往里走。
包厢里，秦守正局促地坐在真皮沙发上，安全帽放在膝盖上，工装服在一堆奢侈品中显得格格不入。
"老秦！"李仙一把夺过他的安全帽扔到角落，"说了多少次，来这种地方别穿工装！"
秦守憨厚地笑了笑："刚下班，来不及换..."
李仙打了个响指，立刻有服务员端上洋酒和果盘。他熟练地开了瓶路易十三，给每人倒了半杯。
"来，庆祝我们郝总终于开窍了！"
郝大春抿了一小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他看了看西周金碧辉煌的装修，又看了看李仙手腕上那块价值一套房的手表，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说真的，"李仙凑过来，酒气喷在他脸上，"你现在住的那个破小区该换了。要不要我介绍几个楼盘？我爸认识不少开发商..."
郝大春握紧了酒杯。是啊，现在有钱了，是不是该把乡下的老父亲接来享福？老人家辛苦一辈子，连电梯房都没住过。
"我...最近确实在看房。"
"这就对了！"李仙拍桌，"要买就买最好的！"他掏出手机划拉几下，"江景大平层怎么样？或者郊区别墅？"
秦守小声插话："我觉得住得舒服最重要..."
"你懂什么！"李仙不屑地摆手，"房子是男人的脸面！"他突然压低声音，"特别是要带妹子回家的时候..."
郝大春眼前闪过林小雨干净的笑脸，又闪过夏天妩媚的红唇。他摇摇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李仙己经醉醺醺地开始吹嘘自己的"辉煌战绩"。
"上周在夜店，一晚上开了十瓶黑桃A..."他晃着酒杯，"那些妞儿，啧啧..."
郝大春和秦守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个公子哥虽然浮夸，但本质不坏——至少每次喝醉都会抢着买单。
"老郝啊，"李仙突然搂住他的肩膀，"你也该享受生活了。钱嘛，不就是用来花的？"
郝大春沉默不语。是啊，他现在有了花不完的钱，可为什么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离开会所时，李仙己经站不稳了，却还嚷嚷着要去下一场。郝大春和秦守合力把他塞进出租车。
"送...送我回别墅..."李仙大着舌头报了个地址，又掏出钱包胡乱塞给司机一叠钞票，"不用...不用找..."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秦守擦了擦汗："这小子，还是老样子。"
郝大春点点头，夜风吹散了些许酒意。他突然很庆幸，在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里，还有这样两个知根知底的老友。
"对了，"秦守突然说，"你真要买房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郝大春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轻声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