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烬所谓的“新课程”,很快便揭晓了庐山真面目。
出乎阮星禾意料的是,这并非什么更加严苛的“调教”,而是一系列关于商业管理、金融投资以及社交礼仪的强化培训。司空烬为她请来了烬城最顶尖的私人导师,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
“既然你对那些枯燥的艺术史不感兴趣,那就学点真正有用的东西。” 司空烬在宣布这个决定时,语气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至少,以后带你出去,不会让我觉得太丢脸。”
阮星禾明白,这依旧是他掌控她的一种方式,试图将她塑造成一个更符合他“标准”的附属品。但与之前纯粹的“玩物”定位相比,这似乎又多了一丝……培养的意味?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但阮星禾并没有拒绝。对她而言,任何能够学习新知识、提升自己的机会,都是宝贵的。尤其是在她目前这种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多掌握一项技能,或许就能在未来的某个关键时刻,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于是,阮星禾再次展现出惊人的学习能力和韧性。她像一块海绵一样,努力吸收着那些深奥的商业理论和复杂的金融知识,即使过程枯燥乏味,她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的进步之快,甚至让那些见多识广的私人导师都暗暗称奇。
然而,高强度的学习和无处不在的监视,依旧让她感到身心俱疲。她像一只被困在精密仪器中的小白鼠,每一个行为都在司空烬的掌控之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天下午,阮星禾结束了一天的课程,难得获得了一小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她选择来到别墅后花园的一处僻静角落,那里有一片小小的竹林,是整个“烬宫”中她唯一能感受到一丝宁静的地方。
她坐在竹林旁的石凳上,手中捧着一本关于博弈论的书籍,却有些心不在焉。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像一首催眠的乐曲。
就在她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熟悉而温润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阮小姐,一个人在这里看书吗?”
阮星禾猛地一惊,手中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她循声望去,只见楚翊尘正站在竹林的入口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巧的画板和颜料盒。
是他!
阮星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向西周望去,生怕被司空烬的眼线看到。
“楚……楚先生?”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可是司空烬的私人别墅,戒备森严,外人根本不可能轻易进来。
楚翊尘微微一笑,向她走近了几步,解释道:“说来也巧,我一位长辈与司空先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今天恰好受邀前来拜访。我闲来无事,便想在园子里写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阮小姐。”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阮星禾心中依旧充满了警惕。她不相信这仅仅是一个巧合。
“上次在美术馆,多谢楚先生解围。” 阮星禾站起身,礼貌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她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楚翊尘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恢复了温和的笑容:“举手之劳而己,阮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倒是阮小姐,最近……还好吗?”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真诚的担忧,让阮星禾心中那层坚硬的伪装,出现了一丝裂痕。
己经很久没有人用这样关切的眼神看着她了。
“我……我很好,谢谢楚先生关心。” 阮星禾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复杂情绪,轻声回答。
“是吗?” 楚翊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他看了一眼阮星禾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淡淡的青黑,“恕我首言,阮小姐看起来……似乎有些憔劳。”
阮星禾的心猛地一紧,她没想到楚翊尘的观察力如此敏锐。
“可能……可能是最近学习有些累吧。”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
楚翊尘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他知道,这个女孩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他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用丝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阮星禾:“这个,送给你。”
阮星禾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这是……”
“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楚翊尘微微一笑,“上次在艺术用品商店,看你似乎很喜欢印象派的画作,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枚十九世纪法国印象派画家的纪念胸针,希望你能喜欢。”
阮星禾看着那枚精致的胸针,心中百感交集。她能感受到楚翊尘的好意和真诚,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接受这份礼物。
“楚先生,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摇了摇头,将胸针推了回去。
“阮小姐,这只是一点小小心意,并非什么贵重物品。” 楚翊尘坚持道,“就当是……一个朋友的问候吧。”
朋友……
这两个字,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了阮星禾冰冷的心房。己经多久了,她没有感受过朋友的温暖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哦?我倒不知道,我的女人,什么时候有了楚少爷这样一位‘朋友’?”
阮星禾和楚翊尘同时脸色一变,循声望去,只见司空烬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竹林外,正目光阴沉地看着他们,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他身后跟着林谦,以及几名面色冷峻的保镖。
完了!
阮星禾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司空烬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死神的鼓点上。他的目光在楚翊尘手中的胸针和阮星禾苍白的脸上来回扫视,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司空先生,你误会了,我和阮小姐只是……” 楚翊尘试图解释。
“误会?” 司空烬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转向阮星禾,语气冰冷刺骨,“阮星禾,看来,我给你的‘自由’,还是太多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和令人恐惧的怒意。
阮星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楚翊尘的这次“善意”出现,究竟会给她带来一线生机,还是将她推向更深的绝望深渊?
此刻,没有人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