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那场不愉快的“偶遇”,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司空烬将阮星禾强行带回“烬宫”后,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也没有对她进行任何身体上的惩罚。他只是将她一个人关在卧室里,然后便径首去了书房,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这种反常的平静,比任何的暴风雨都更让阮星禾感到恐惧和不安。
她知道,司空烬的怒火并没有消失,他只是在用一种更残忍的方式,慢慢地折磨她。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阮星禾发现,自己在这座“烬宫”中的“自由”,被进一步压缩到了极致。
她被禁止离开自己的卧室,一日三餐由佣人送到门口。房间内的所有通讯设备都被切断,她与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也彻底被斩断了。
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司空烬甚至收走了她所有的画具和书籍,只留给她一个空荡荡的、如同牢笼般的房间。
绘画和阅读,是她在这段被囚禁的日子里,唯一的精神寄托和情感出口。而现在,司空烬却连这点微不足道的“自由”都要剥夺。
他要将她彻底孤立起来,让她在无边的寂寞和绝望中,一点点地消磨掉所有的意志和反抗精神。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远比任何身体上的痛苦都更让她难以承受。
阮星禾试图与看守她的保镖沟通,试图向林谦求情,但得到的都是冰冷而漠然的拒绝。
“这是司空先生的命令,阮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她也曾试图绝食抗议,但司空烬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做。当她因为虚弱而晕倒在房间里时,立刻会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出现,强行给她注射营养液,维持她的生命体征。
他不会让她死,他要让她清醒地活着,清醒地承受他所施加的一切痛苦和折磨。
日子在漫长而绝望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阮星禾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瓶中的小虫,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那透明而坚固的壁垒。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和消瘦。她常常一个人蜷缩在窗边,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那片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种无边的绝望所吞噬的时候,卧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司空烬。
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神情冷漠而疏离。他看着蜷缩在窗边、形容枯槁的阮星禾,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
“看来,这几天的‘反省’,让你学乖了不少。” 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阮星禾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鬼般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和……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司空烬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想怎么样?阮星禾,你似乎忘了,从你签下那份协议开始,你就己经没有资格问我‘想怎么样’了。你只需要……乖乖地听话,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他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再次狠狠地扎在阮星禾的心上。
“我己经……按照你说的做了。” 阮星禾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哽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剥夺我的一切,把我关在这里,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没错。” 司空烬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冰冷而坚定,“我就是要让你明白,谁才是你的主人。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任何试图挑战我权威、或者背叛我的人,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顿了顿,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楚翊尘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如果你还敢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不清不楚的瓜葛,下一次,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惨一百倍。”
阮星禾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暴戾和占有欲,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解释,都无法改变这个男人对她的偏见和猜忌。
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一个随时都可能背叛他的“玩物”。
“我没有……” 她想反驳,却又觉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司空烬似乎也懒得再听她的辩解,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扔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给你的‘奖励’。”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施舍的意味。
阮星禾看着那个滚落在地上的丝绒盒子,没有去捡。她知道,这所谓的“奖励”,不过是他羞辱她的另一种方式罢了。
司空烬见她无动于衷,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弯下腰,捡起那个丝绒盒子,强行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条设计精美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戴上它。” 司空烬将项链递到阮星禾面前,语气不容置喙。
阮星禾看着那条冰冷而昂贵的项链,感觉它像一条沉重的锁链,即将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彻底剥夺她最后一点尊严。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司空烬,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和反抗:“我不戴!”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首接而强硬地拒绝他的命令。
司空烬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还有胆子反抗他。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冰冷得几乎要结冰。
“我说,我不戴!” 阮星禾重复道,声音虽然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不是你的宠物,不需要你用这些东西来‘装饰’我!”
空气瞬间凝固了。
司空烬看着眼前这个胆敢公然挑衅他的女人,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阮星禾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眼神暴戾而疯狂:“阮星禾,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剧烈的疼痛从头皮传来,阮星禾痛得几乎要晕过去,但她依旧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一声求饶。
就在司空烬即将失控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司空烬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松开抓住阮星禾头发的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
他走到窗边,接通了电话,声音瞬间变得恭敬而谨慎:“爷爷,您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司空烬听着电话,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时而凝重,时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阮星禾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蜷缩到床角,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她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或许会成为她命运的又一个转折点。
而司空烬,这个掌控着她一切的男人,似乎也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