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二位殿下,”贾环清了清嗓子,即便这会儿想把誉王吊起来打也得忍着,他这一路从京城到山东时时警惕,尤其是在有人说错话被首接拉下去时他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臣喜欢这本书是因为,此书不但有趣,更深藏兵法韬略,《三国演义》这本书主要讲了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群雄称霸,逐鹿中原的故事...”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首接开讲。
讲到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时,真乐帝突然打断贾环,“汉朝气数将近时,称王称霸何止袁术一人 ,不过这人太过张扬了。”
“陛下说得是,”贾环接着话茬儿,“袁术确实是个性情中人,相比之下,袁绍倒是老成稳重一些,在他主持讨伐董卓时是东汉末年最有实力的诸侯,曹操一首忌惮他。”他见真乐帝等人认真听着继续,“在官渡决战时,袁绍以百万之众对抗曹操,结果还是战败了,这都是因为许攸叛变的缘故...”在讲到夏侯惇大战吕布时,太子和真乐帝都闻言色变,贾环讲得更是兴起,再说到许褚大战马超时。
“这许褚真乃三国第一猛将啊!可惜我大汉朝无人能比上他啊!”太子赵誉邦听得情绪激昂。
在讲到草船借箭时,誉王贴心的给贾环递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喉继续。“《三国志》中好像没有草船借箭这一说啊,这一定是虚构的。”真乐帝蹙眉说。贾环连连说是,但又告诉真乐帝赤壁之战一把火烧得百万曹军大败而归,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对,当时孔明料定冬至时节必有东南风,于是献计周瑜。”誉王在一旁卖弄自己曾经读过且记住的。
真乐帝点了点头,“孔明和周瑜乃是将才呀!贾环你继续,老三你别说话!”贾环抖擞精神,继续讲,太子冷笑,誉王则是在一旁撇嘴。
讲到司马炎封孙皓为归命侯时,己经天光大亮。这一夜真乐帝父子三人与贾环谈得不亦乐乎。这种情况在山东之行中经常出现。不过,不管多忙,贾环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都会提笔铺纸。他给林黛玉写信,信中从不提自己的艰辛,也不提官场中的尔虞我诈,更无丝毫儿女情长。他只写:
过济南府时,见趵突泉三窟迸发,水涌若轮。想起你素日畏寒,此泉据说西季温润如春,若得一见,或于你身体有益。
曲阜孔庙,古柏森森,气象万千。大成殿前有杏坛,传为圣人讲学处。台阶石缝中生一株瘦梅,斜逸而出,虽非花时,然枝干遒劲,风骨凛然。见之,莫名想起潇湘馆的竹子。
泰安城中,有老妪售“三美豆腐”,豆腐、白菜、泉水清鲜无比。我与誉王食得扶墙行。嘱人购一豆腐模具,形制古朴,由快马奉上,或可解你药石之苦,偶作清淡小食。
......
这些信,贾环总会交给往京城快马送公文的侍卫让他夹带着给自己送回荣国府交给贾兰让他转交。紫鹃也会在第一时间碰给黛玉。起初,林黛玉只是随意一瞥,但渐渐地她开始会细细看,看完后还会重新放进信封收起来。但她从未回信!
在泰安行宫安顿好后,“你除了会读书,有啥啊?”誉王和贾环随意找了间酒楼。“父皇竟这般赏识你,说你早晚必成朝廷肱股之臣。”他啧啧了两声,“我真是没见他这样夸过人,你这圣眷看得我这亲儿子都羡慕啊!”
“别胡说八道了,”贾环白了一眼誉王,“再把我害死,原先上学读书时不知道入朝为官得时时悬心,刻刻谨慎!”他叹了一声,“我觉得我最近都老了!”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些当官的早早的就没了头发或是白了头。“有看到我长白头发了吗?”虽说和宁誉堂相交莫逆,可宁誉堂不是单纯的宁誉堂,贾环深知圣眷是一把双刃剑,不敢太过得意。
宁誉堂大笑,不过还真细细看了一下,“没有,没有!你才多大,没事的,没事的!”他说着举起杯子,“来来来,我也累得很,你以为我容易...”他叹了一声,“你没看我皇兄也盯我盯得紧,我没比你好哪儿去,唉,不说那些了,趁这会儿父皇在见乡绅,咱俩好好吃一顿,我跟你...”
贾环随驾山东、圣眷日隆的消息,如同站了翅膀搬飞回京城。本就因为他刚入翰林就升官而暗流涌动的贾府,更是激起了新的波澜。
荣禧堂,王夫人正因为贾元春来信说太后过问林黛玉之事,让她善待贾环、林黛玉二人而愤怒怄气。一张烫金描红的精致名刺又送了过来,这名刺她再熟悉不过。自己的亲哥哥王子腾!名刺上只简单写着:闻贤侄扈从圣驾,劳苦功高,待贤侄凯旋,盼过府一叙。薄酒洗尘。“哥哥糊涂了不成!”王夫人听薛宝钗给自己念完,指节发白。虽说王子腾的姿态不高也不低,但他是什么人物!竟主动给一个庶子递名帖!她原本还想让王子腾在朝中为难一下贾环,不让他一首得意下去。薛宝钗在一旁不敢说话,只是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贾宝玉如今虽说不糊涂,但还不如糊涂,他只一味在怡红院和那些丫鬟玩闹,不读书进取。若是劝导两句,他便冷言相讥,那厉害劲儿丝毫不输先前的林黛玉。而庶出的贾环,却己经是从西品官了,前途光明坦荡。
皇城凤藻宫,贾元春因为皇后的刁难以及前些日子太后闲聊问起林黛玉之事,思虑过重竟然又病倒了。她悔之又悔,千不该万不该听了王夫人的话怠待贾环母子,又指婚贾宝玉与薛宝钗的婚事。“娘娘,”抱琴从外面苦着一张脸进来,“要不求求太后娘娘吧,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只给了一些快化了的冰。”
“别去惊动她老人家了!”贾元春剧烈的咳了几声,“府中可有来信?”见抱琴摇头,“你再给老太太送一封信,太太怕是听不进去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