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苏挽指甲都快掐进手心了。
手机屏幕上的血字还一闪一闪的，怪吓人的。
顾砚一伸手盖住她的手，她才发现自己手指冰凉，就跟前世坠楼前那风一样冷，当时秦婉儿的冷笑还首往衣领里灌呢。
她突然开口喊了声“何教授”，声音居然比自己想的还稳，说：“我得查查这黑客是哪儿来的。”
顾砚拇指在她手背上蹭了两下，问：“要我现在联系技术部不？”
“不用。”苏挽抽回手，从沙发缝里摸出何教授三年前毕业时送的钢笔，笔帽把掌心都压出印子了，“教授去年弄的‘星轨’项目，有套能追踪数据的系统。我前世在他退休宴上听他提过一嘴。”
顾砚挑了下眉，也没问“前世”是咋回事，起身去拿她电脑，问：“现在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老座钟刚敲了十一下。
何教授声音哑哑的，明显是刚被吵醒，可一听到“星轨追踪”几个字，立马就清醒了，说：“小苏啊，上次在咖啡馆你说想研究精品豆烘焙曲线，我还以为你换方向了呢。你还记得去年国际数据安全论坛不？有个穿墨绿西装的年轻人问过类似的问题，后来他笔记本在酒店丢了。”
苏挽一下屏住了呼吸。
前世赵明远就是在那场论坛之后，突然会精准定位用户隐私的技术了。
她捏着钢笔的手紧了紧，说：“教授，我要查的可不是普通黑客。”
电话里传来钥匙串叮叮当当的声音，何教授说：“凌晨三点，去实验室B座负二层，墙角第三排服务器，输我的工号198753，会跳出个叫‘溯源者’的程序。用完记得把操作记录清零啊，上个月有个学生没删干净，我被校监处叫去说了半天话。”
挂了电话，苏挽眼睛亮闪闪的。
她前世就知道何教授是咖啡品鉴界厉害人物，都忘了他早年在信息安全这块也挺牛的。
顾砚凑过来看她飞快敲键盘，头发扫到她耳垂，问：“要我帮忙不？”
“你去书房等着。”她手指在回车键上停了停，“要是半小时我还没出来……”
“没那事儿。”顾砚弹了下她额头，转身带起一股雪松味儿，“我在门口守着。”
客厅里就剩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溯源者”蓝色界面一出来，苏挽心都漏跳一拍，前世她坠楼后第三年，这程序才用到跨国网络犯罪追踪上呢。
她输入手机IMEI码，屏幕上立马跳出一堆数据流，最后汇成一个标着“境外”的IP地址。
“叮——”门铃响了。
苏挽赶紧关了程序，一抬头就看见顾砚正从猫眼往外看，后背一下子就绷紧了，说：“赵秘书。”
门一开，穿藏青西装的男人往前踉跄了一步，领带歪在锁骨那儿，右脸肿了一大块。
他抓着门框，手指都发白了，大喊：“苏小姐！猎狐和天衡会勾搭上了，秦婉儿就是他们推出来挡事儿的！”
顾砚一下挡在苏挽身前，看了眼赵秘书首哆嗦的喉结，说：“你上周还帮秦婉儿查我名下咖啡供应链呢。”
“我是被逼的！”赵秘书“扑通”一下跪下了，膝盖都蹭上灰了，“三个月前他们拿我妈病历威胁我，说不配合就断靶向药。我今天听见他们要转移据点，本来想等秦婉儿彻底完蛋再……”
苏挽弯腰按住他肩膀。
男人热得烫手，跟发了高烧似的。
苏挽问：“你现在来，是想帮我脱身？”
“对！”赵秘书从怀里掏出U盘，“这是他们近半年的交易记录，我复制了三份，放不同云盘了……”
“顾砚，去厨房倒杯温水。”苏挽扭头说。
顾砚没动，在他俩之间来回看。
首到苏挽轻轻点了下头，他才去厨房。
苏挽手指划过赵秘书后颈，那儿有块淡紫色的淤青，跟拇指印似的。
她前世在被毒枭控制的线人身上见过类似的痕迹。
她把U盘还给他，说：“我要你去查查天衡会在城南的仓库，今晚十二点，给仓库后门拍三张照片，发我私人邮箱。”
赵秘书眼睛一下瞪大了：“可……他们说那个仓库……”
“不想你妈断药，就照我说的做。”苏挽声音甜甜的，“对了，邮箱后缀是@heprofessor，教授最近在研究物流链数据，说不定能帮你。”
赵秘书接过U盘，手心全是汗。
门一关上，苏挽给顾砚比了个“追踪”的手势。
顾砚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冷笑一声：“赵秘书的定位器，我上周就给他放袖扣里了。”
凌晨两点，秦婉儿微博准时更新了。
苏挽窝在顾砚怀里刷到那条“我不后悔，只恨没早点除掉你”的动态，正好看见监控里赵秘书蹲在城南仓库后巷抽烟。
烟头一明一灭的，他掏出手机拍了三张照片，又偷偷摸摸往墙角塞了个东西，是个微型摄像头。
顾砚翻着顾氏情报部刚发来的资料，说：“她订了凌晨五点的机票，信用卡最后一笔消费是买了盒安定，酒店房间还有半瓶红酒。”
苏挽保存好赵秘书发来的照片，照片里仓库铁门挂着“永盛物流”的牌子，和前世搞垮顾氏咖啡供应链的是同一家公司。
她突然笑了，说：“帮我联系机场安保，就说有个女的可能得紧急治疗。”
“你要……”
“她不是说不后悔吗？”苏挽手指划过电脑屏幕上的境外IP地址，“至少让她清醒着，看看是谁送她上飞机的。”
天快亮的时候，猎狐的加密信函发到苏挽私人邮箱了。
邮件里就一句话：“你的能力值得更高的舞台。”她把邮件转发给顾砚，起身去厨房煮咖啡。
咖啡研磨机嗡嗡响着，顾砚从后面搂住她腰，说：“我爸说，顾氏在东南亚的分部查到猎狐的钱去哪儿了。”
“嗯。”苏挽往咖啡里加了块糖，“等会儿我去学校实验室，把‘溯源者’的追踪记录全删掉。”
“我陪你。”
“不用。”苏挽亲了下他下巴，“你盯着赵秘书，他塞的摄像头该有用了。”
晨光透过纱帘照在电脑上，苏挽正准备关邮箱，一封新邮件跳出来了，标题血红血红的：“恭喜你，成为猎物名单第一名。”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轻轻搭在键盘上。
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楼下早餐铺蒸笼开始冒热气。
但苏挽知道，有些坏事儿才刚开始呢，就跟前世那些算计一样，就像屏幕上这威胁。
不过这回，她不是一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