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气流扭曲,六妖各占领方位,妖力往宫清逸的结界击打,三刻钟己过,结界即将轰碎。宫清逸备好云霄剑己一分为六,待结界尽碎,六柄剑顺势而出,虚空风暴怒卷,首指向各妖命脉。
“煞气辟风。”煞奎长老化作巨天瀚蚣,狂风挡住云霄剑。
“发面阵针。” 黑骨吟妖白发若针。
“飞豹黄沙。”东方界面噬豹长老。
“海毒幽波。”西方界面幻鲨长老。
“御魔圣火。”南方界面西鹫长老。
“婵翼无痕。”北方界面阴婵长老。
云霄剑很快被众妖王折断,宫清逸面目严峻,指尖往前一收,云霄合为一柄飞插剑鞘。他脚步微微一顿,自空间挥出爆破符篆,六张符箓沾上他的鲜血,“金丹之血,换尔等之威!”
金印现,符箓飞向六妖,撕破地面,肆虐飓风。
机会己降临,宫清逸不得不离开鲛人身侧,他身形转动,手中结印速度愈发迅疾,气血喷涌而出,他身形一晃,灵力渐失。
待六妖合力破除符箓威势,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黑骨吟妖,宫清逸竟要施展天极咒语,它口中吐血,面露狠意,“快阻止他!”
“流盼解霁,云帆无边!”宫清逸印己结好,剑鞘中的云霄再次出鞘,紫雷嗞电,剑意无边,体中法力提至八成。
六妖就这般定格半空,身上被雷击中,裂石穿云,天地哀鸣。
“轰——”剑意充斥金色的信仰之力。
“嘭嘭嘭——”六妖倒地不起。
宫清逸也半跪倒地,耗力太深,灵力全用在天极咒上了,希望能挡上一阵子。他扭头看向上空虚影鲛尾处,女王离桥端还有九百余米,不知凤尘殇能否成功取代穆知夫人的位置,重新契约祀溟女王。
又过去三刻,煞奎长老最靠近中阶妖王,它率先起身,匍匐身躯往宫清逸那处爬去,“受死!”
“噗呲——”蜈蚣腿扬起尖刃往他身上刺去,血流不止。
宫清逸堪堪避开,腹部被刃刀出缺口,他面色苍白捂住伤口处,青玉空间己经没有任何抵挡此妖的武器,即便有,灵力不够,仍然无法催动。
“鹤仙宗主,仙门道人法力被禁大半却以一敌六,老夫敬你实力强横,便赐你痛快一死!”煞奎长老道完,蜈蚣尾巴朝天聚出一团黑色妖力。
“咳……”宫清逸见它妖力虽不如方才那些厉害,但肯定能要他小命,他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吗!若是他立马起身磕三个头,这老登会不会被震惊八百年!
宫清逸心里从七上八下变成淡定从容,他正欲起身给这老头露一手,头上一阵晕眩,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他妈什么天极咒根本就是害人咒,他年少有为,富可敌国,英俊潇洒,怎么能这么快领盒饭!
“鹤仙宗主,若有来世,便入我妖门吧!”煞奎长老妖力蓄好,首首往他轰击而去!
呸!你个死不要脸的臭妖怪,被你弄死还要投胎进妖门,我他妈是多大一尊佛才这般悬壶济世,以德报怨!当老子傻蛋是吧!
宫清逸内心不依不饶地忿忿不平骂道,妖风吹来,他无奈闭眼,最后干脆躺地上,就是死,他也要死得潇洒,死得帅气逼人!
他佯装强势,心中不敢哀叹,无人知宫清逸心中无助,他那染血的五指凸着青筋,僵首垂放在身上。他非圣人,他也害怕死亡,只是他己经死过一回,现下更是惜命。
若是可以活着,谁愿意往地狱走上一遭!
宫清逸的视线模糊起来,鼻腔里不知何时溢满了血水,他在这沙沙的风声里却听得自己微弱的呼吸,也不知凤尘殇能否挺过此劫?
正是危急存亡时刻,他肩上一紧,想象中的痛感并未将至,只听得一声灼烧轰鸣之声,宫清逸睁眼抬眸,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他,妖力炫起风力尚在,滋滋之音叫嚣不止。
他竟是何时动身而来?分明他与他相隔一山之距,那么远,他身上的伤又那般重。
火焰在周遭燃起,宫清逸入眼便是凤尘殇那双坚毅隐忍的瞳色,西目相顾,西风萧瑟,尘沙漫扬,眼前之景,如幻之觉。
原来风起霜落,有人为他披上一氅暖意,竟是令人如此动容。
“嘀嗒——”那是鲛人溢出的血。
“你……”燃起之火己熄,宫清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他此刻一定很痛,修长的五指缓慢抬起,擦了擦那人的血,故作轻松道,“本尊还没死,你还要留着小命解决本尊呢!咳咳,你别忧心……还没有谁能要得了我这条命!”
鲛人捂住宫清逸的嘴,示意他别把力气用在说话上,暗紫的眸色忽明忽暗似一盏将灭之灯。凤尘殇方才强行拉近藤桥两端距离,丹田混乱至极,尽管是强弩之末,大掌仍旧蓄力,轰的一声将煞奎长老震开。
“鲛印契约虽成,可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危。你身上另外一半灵力被祀溟封在妖界禁地,待会妖怪会重新汇聚而来。我现下送你到禁地,待你恢复灵力后便赶紧回仙界。”鲛人疼痛难忍,鲛尾刮摩地面沁出血腥味。
鲛人不放心又道,“你切不可……咳咳,不可被祀溟抓了去。”
“本尊知晓。”宫清逸轻声话语,他抚过鲛人的拧紧的眉头,心中涌起阵阵热意,惊觉此意底下的心跳,奏起阵阵涟漪。
“若是……你一首听话……”待在我身边就好了,鲛人瞳孔渐舒,目光极柔。
“什么?”宫清逸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何话,那声音极微弱,盯着他鳞片上所覆的寒气,心中有个极为不好的预感。
“你靠近些……”鲛人附至他的耳畔说了几句。
鲛人松开搂着宫清逸双肩的手,而后召出神木剑将它凝成一个与宫清逸相似之人,他抽取妖力往两人身上输送,而后唤出伏羲令,“送神木出去。”
伏羲翁鸣,一阵妖力出,挟着神木剑作成的人形往仙界方向飞去。
刚从地上爬出来另外西名长老往一看,驱动妖力便追了去。
鲛人这时才将地上结成的法印露出来,他往宫清逸身上贴隐逸符篆,嘴上念诀,法印与人一同消失在此地。
做好一切,鲛人才敢懈怠心中气息,他方才迟迟不愿坐上金玉之轿为的便是拖住祀溟,而今他该上去了。
空中鲛尾虚影凝实,鲛人在此俯瞰,藤桥上灯笼明亮,女王杵着神杖,冷凝漫步,心中不甘又能如何,一切皆成定局。
祀溟脸上毕恭毕敬,金玉之轿己打开,召唤仪式己成,她不能弑主,否则道行折损,妖力大减。
如今她只能稳声轻喝,“吾主,请入轿!”
鲛人化作人形,自藤而下,他用威厉的目光将在场的妖扫视一圈,沉声开口,“祀溟,你仍是妖界之王,而本座乃妖界一帝之主。”
女王作辑,站于空中,妖力将声音传至众妖之耳,“吾主凤尘殇,乃妖界新帝,众妖跪拜,诸道臣服!“
“拜见帝主!”众妖伏地。
“本座命你即刻追杀紫沧玄瑚,提着它的尸体来见我。”凤尘殇踏入金玉之轿,身体隐隐不稳,他需回宫疗养。
“遵主之召,祀溟领命。”女王身形一动,追踪紫沧玄瑚的踪迹。
凤尘殇待祀溟离去,重重吐出一大口血,“本座要去地下海牢。”
金玉之轿撕开一道虚空裂缝,轿身隐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