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农场出来,赶着爬犁首奔供销社,买了百十斤米面,粗粮精粮都来一些,再就是给娘和妹子来点雪花膏,娘交待的盐,说到盐,张山把调味品多买了些,比如辣椒面啥的各种,再给弟弟妹妹买些零嘴,罐头糖果啥的都来一些,再来条好烟,现在的烟最好的就是4毛一包的大前门,再买些铁丝,准备自己搞些套子,又来些夹子,大大小小都来一些,又买两把侵刀,绳子、针头线脑等等之类的,妥妥暴发户模样,供销社的售货员忙前忙后,后面一算账,一共花了60块,然后又跟到镇卫生院,去买了些消毒、止血、纱布等急救药品,临走看到输液区的垃圾箱里有些葡萄糖瓶子,捡了几个,然后大包小包装上爬犁,往家回转。
驾------,张山赶着爬犁,一路疾驰,这时天空飘起了小雪,远远地看见前面路上有个人影,错身而过的时候,张山扭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个妇人,抱着个孩子,在雪地里艰难前行,这人好像是屯子里的,这离屯子还有点远,这人要走回去可要受老大罪了,于是,吁-----,张山停下爬犁,道:
“大姐,是靠山屯子的吧,我是张山,你认识我不?”
“啊?小山呀,我认识你。”女人停下脚步说道。
“你这是要回屯子吗?上来我拉你回吧,你这走回去孩子要受老罪了!”
“嗯,好呀,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上来吧。”张山整了整爬犁,腾出个位置。
爬犁不像车,没有固定的座位,反正坐上来之后,挺挤的,而且马儿跑起来,需要有个抓的地方才能保证不滚落下来。女人抱着孩子,坐上来之后,张山挥动缰绳,爬犁开始前进,女人一个不稳,就要滚落,张山眼疾手快,一伸胳膊,把女人连同孩子一起搂在怀里。这也不敢放手,速度己经起来了,这季节,穿的厚,搂着也没啥感觉,大家都没觉得有啥。
“小山,你这是去镇上干啥了?”
“我去卖了点肉,换点吃食。你这带着孩子干啥去了。”
“我回了趟娘家。。”
“这天气,可遭罪了,你家男人呢?”
“小山你不认得我?”
“咳咳,我大概认得。。。”
“我家男人姓高,高癞子,进去几年了,我姓田,叫田晶。”
“哦,想起来了,对不住,那时候我还小,记不得。姐你别生气。”
“咳,我生啥气,你能帮我一把,姐谢谢你还来不及呢。这几年,我在村里抬不起头,都没人正眼看我,都习惯了。”田晶惨笑一声。
“那他啥时候能出来?”
“出不来了,刚跟你说回娘家,其实是骗你的,我这是去见他最后一面,刚回来,枪毙了,你说这今后的日子可咋过。”
“往前看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小山你这是当猎户了?”
“是呀,不打点吃食,我娘和弟弟妹妹得饿死。没办法。”
一路闲聊,到了屯子把田晶送回了家门口,从爬犁上拿了一包糖,塞进田晶手里,道:
“给孩子的,生活本就很苦了,让孩子尝尝。”
田晶愣了一下,收下了。心道,这小山年纪不大,说话怪好听的嘞。
张山回到家,对,就是那个破柴房,吼一嗓子:
“二宁,雪瑶,快出来帮忙。”
“哎---,来了。”
“把东西搬进去。”
“哇,这么多东西”
张山剥了一颗糖,塞进雪瑶嘴里,雪瑶马上眉开眼笑。
“哥,真甜!”
张山笑笑,开始搬东西。刘月梅也出来帮忙,有点心疼,道:
“你买这么多细粮,还有这些糖和罐头,花那冤枉钱干啥!你这是有点钱就飘了吧,卖的钱呢,都给我,一点都不知道持家。”
“好的娘,我知道了。”张山笑笑,掏出剩下的100块递过去。
刘月梅接过钱,塞进兜儿里,白了张山一眼。从镇上回来,天就不早了,又折腾一阵子,一家人开始弄晚饭,张山去队部把马还了,回来把铁丝、绳子拿出来,带着二宁,用这些铁丝,绳子,做套了,边做边讲解套子的原理以及用法,又把夹子拿出来打整好,一共搞出50个套子,20个夹子。其实山里打猎,套子和夹子是猎人必备的技能,不说猎人的枪,子弹没那么先进,另外灰狗子,跳猫子,沙半斤、这些目标小,运动快,用枪不好打,就算打中也一枪就打碎了,再就是,这些小东西,味道是真的好,比大牲口好吃多了。还有獐子,紫貂,皮毛挺值钱,枪一打就废了。
天气越来越冷,一家西口睡在干草堆里,二宁把那些葡萄糖瓶子洗了洗,灌上开水,放进被窝,一人一个,这个就相当于后世的暖水袋。雪瑶今天钻进了张山的被窝,要跟张山睡,太冷了,张山把雪瑶的手脚都揣起来,有了暖水瓶,借着这温度,还不算冷。
转过天来,张山一早去队部牵了马,装上爬犁和物资,出发进山。走了十来里,掐一掐地上的脚印,先把套子,夹子都布下去,这挺费时间,几十个陷阱就花了近2小时,张山心道要赶紧了, 打马就奔深山去了, 这些等回来的时候收就行了。
张山一路掐踪,走了近2个小时,都中午了, 才终于发现有动物的脚印,这运气还不错,看蹄印,应该是一群野猪,看数量有8只左右,张山追了一阵,下马拴好,喂了豆粕,咬了几口饼子,然后,端枪在手,检查弹药,慢慢靠近,向前摸了大约一里远,就见一片洼地,一头大的炮卵子,不算太大,300多斤,两头母猪都有200来斤,西头黄毛,百斤左右,围在一起取刨食。这可不好打哟,张山心中念道,枪一响,野猪就得跑,自己再快,最多有三枪的机会,要怎么打?张山看看剩下的子弹,只剩9颗了,思考片刻,准备放手一搏。张山先拿出一截绳子,做了个活扣,绑在身边的树上,这是个简易的陷阱,为了以防万一。
随后,瞄准黄毛,张山的计划,不打最大那头炮卵子,这样打了黄毛,大炮卵子应该会护群心切,冲上来和自己干,而不是逃命,自然界里弱肉强食,自己这边欺负它的族群,它肯定要找回场子,而不是逃跑。砰-----,枪响了, 一头黄毛应声倒地,大炮卵子反应很快, 锁定了枪响的位置,就朝张山发足狂奔,张山咔咔一秒换弹,砰----,又一头黄毛应声倒地,120米的距离,野猪20秒就到,所以张山时间非常紧张,咔咔----砰-------;咔咔-----砰------;咔咔-----砰------;咔咔-----砰------;咔咔-----砰------,七声枪响,有2枪没有打中要害,现在还有两头冲了过来,大炮卵子带着一头母猪,己经冲到了30米以内了,咔咔-----砰------,母猪应声倒地,张山心中松了一口气,只剩大炮卵子了,咔咔-----轰------,
我操,张山傻眼了,坏菜了,枪炸膛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自己。大炮卵子己经冲到眼前了,张山把枪用力向大炮卵子砸过去,然后转身就跑,边跑边取下别在腰间的斧头。绕着树跑,能有效降低野猪的速度,减小自身的危险。绕了两圈,张山注意观察,抓住时机,就地一个前滚翻,抓起绑在树上的绳子,当野猪踏进张山预先设好的绳套,一用力,绳套套在了大炮卵子身上收紧,如果说把野猪的双脚能捆住那是效果最好的,但并非事事都能如意,只捆住了一只脚,这种情况下,是无法把野猪吊起来的,吊起来很容易就在重力的作用下挣脱出来,只能拉起一点点高度,让野猪的活动受限。只见张山把绳子的这头,迅速的绕在树枝上两圈,把手释放出来,然后又手握住斧头柄,飞身跃起,狠狠身大炮卵子头上砍去。
砰------,张山听到金属与骨头相撞的声音,和斧头的切割感受,应该是让它伤的不轻,野猪也在巨痛之下发了狂,左冲右突,张山提着斧头,又抓出时机,劈在猪头上,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在劈了五斧头之后,大炮卵子倒地不动了,张山这都要脱力了,火力不足呀,要是有把五六半,今天也不至于这么悬。
抓紧时间开膛剖肚,7头猪,也忙活了近2小时,关键是工具不趁手,把枪捡回来一看,这枪完全废了,拿回去看还能不能修好吧。把猎物装上马拉爬犁,慢慢向回转。走到陷阱这边看看收获,还不错,收了十几只灰狗子,跳猫子,还有沙半斤,不过让张山疑惑的是,这里有人来过的痕迹,少了一个套子,应该是被人收走了,为啥只收走一个?张山从现场的痕迹向前追了几里路,看见了人影,这是两个人,是同一个屯子里的,那两人远远的看见张山过来,脸色有点不对,这是两兄弟,姓胡,屯子里都叫胡大狗,胡二狗,手脚不太干净,哥俩也是穷的露腚,至今娶不到媳妇。
“两位,一个屯子里的,收了我的套子,给句话呗!”张山边靠近边说道。
“什么套子,没见过!”其中的胡大狗道。
“我都看见了,你挎兜子里的紫貂,就是我的套子套的!”
“你想的美,这是我们打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胡二狗也红着脸嚷嚷。
“哦?你们打的?你们用什么打的?”
“用枪呀!”胡二狗扬扬手中的枪,那也是一把单管猎。
“那紫貂身上根本没有枪伤,皮毛完整!”张山气笑了。
“要你管,不要没事找事,快滚!”胡大狗仗着自己两人,而且都比张山年纪大,身上还有枪,张山过来没带枪。
“二位,如果不给个说法,今天这事怕是无法善了!”张山枪坏了,只有一把斧头。
胡大狗抬起枪,对着张山,道:
“滚,没有说法,就是我们自己打的,再不滚,别怪我枪走火。”
“你们是想来硬的吗?小爷我不是吓大的,你一枪打不死我,那你俩就留山里吧。”张山取下腰间别的斧头,握在手里,张山也发狠了。
双方对峙了几分钟。。。。。
“哥,要不算了吧,我不敢杀人。”胡二狗首先怂了。
胡大狗拿出紫貂,扔给张山,道:
“不是爷怕你,只是一个屯子的,我兄弟两不想闹成你死我活的局面,给你了!”
张山捡起紫貂,头也不回的走了。
因为猎物比较多,加上路途挺远,张山到家都快天黑了。进了家门,让二宁和娘赶紧出来打理猎物,雪瑶则给张山弄点吃食,一天没吃饭了, 这时饿的前胸贴后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