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巷中。
忽觉旁边宅院内爆发了一股煞气。
几个神色仓皇的人影从后门跌撞冲出,险些与他撞个满怀。
又一道黑影破墙而出,竟是头面目狰狞的僵尸!
眼看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高歌下意识翻掌,一道粗壮的紫白雷光自掌心迸发!一击之下!那僵尸便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回去,浑身犹如黑炭冒烟,俨然周身煞气尽散,重新变回成死尸。
“......”
墙头上,糊涂道长半个身子垮在上面。
他正要出声示警,却见那巷中人掌心冒出一道巨粗的闪电,一招就将自己苦战不下的邪物打的险些灰飞烟灭。
...同样是道士,咋差距这么大呢!
“咳咳...”糊涂道长翻身落地,鞠躬行了一大礼:“小道糊涂,见过前辈。此番多谢前辈出手相助,诛杀此獠,免它为祸人间。”
你糊涂什么?
哦,道号糊涂...很有个性。
高歌还以揖礼:“贫道玄都,见过道友。本是恰逢其会,当不得道友这般大礼...”
他心中却是一喜,不过随手一击竟被仙书收纳,生成了一页新篇章。
“当得,当得,前辈为民除大害,功德无量。”
糊涂道长本震惊于其神通,此刻见他这般年轻,还道是容颜永驻的真修,当场就以前辈相称,却不知是哪家宗门大派的高人。
“不知前辈客居何处?小道当上门好生致谢。”
见这位前辈为人和善,糊涂道长便有意相识一番,总没什么坏处。
“贫道暂居客栈,不日就要游方,道友不必客气。”
“小道栖身城外义庄,前辈若有事差遣,但凭一纸相召,必当星夜奔赴。”
两人没有过多交集。
今日这场面也不对,就不是结交的好时机。
等这位前辈一走,糊涂道长方才长舒一口气。
“师父,这具尸身该当如何处置?”
良贫、家财两人虽羡慕那雷道神通,可他们自小由师父养大,关系胜似父子,自不会生出二心。
糊涂道长略一沉吟,见主家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便道:“先装进棺材带回义庄,等明日拉太阳底下架柴烧了,骨灰装坛送回他家来,往后的事再看。”
此事算是有个了结,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不多时。
左邻右舍悄悄探出头来。
见是糊涂道长,不由有胆大的来询问情况。
......
【诈尸】
【南山以北,大江以南,有邑曰望南。糊涂道人者,不知何许人也。居义庄,蓄二徒,曰良贫、家财。是日,应某姓之邀,为其父作醮事。夜闻响动而入灵堂,见守灵诸人异态,不及多问,突见棺木震动,盖板砰然作声,乃诈尸尔。】
【道人疾呼二徒取法器,自以糯米撒之,触尸即黑。复以墨斗线缠缚,桃木剑贯心,黄符镇尸,乃伏。未几,异变陡生。棺木轰裂,黄符自焚。尸再起,青面獠牙,通体黑煞。道人连施符咒,皆触之成灰。以麻绳羁绊,反为所曳。未果,追其子。】
【正当危急,忽有客过。尸扑其面,客翻掌叱雷,紫电裂空,尸应声倒飞,煞气尽散。人方攀垣欲警,见客一击诛邪,愕然不能言。欲结交,不便离。】
【后方知,孝子非子,推诿不侍,父饿毙。怨难散,乃诈尸。】
【时人谓之曰:养儿防老,积谷防饥。今有子而饿其亲,虽雷诛犹未足蔽其辜哉!】
【故事评价:丁等!奖励:九年道行】
“白捡的道行谁不爱!”
高歌美滋滋将九年道行再度投入通幽,待消化所得,己初步掌握身入幽冥之神通。
不过尚不知幽冥凶险?
非必要,是肯定不会因为好奇就入幽冥冒险的。
“还有...根据篇章上所说,那户人家倒是...”
高歌非是嫉恶如仇,可做出这等饿死老父的事情来,和禽兽何异?
总要让他们承担起后果来。
......
是夜,县衙内灯火未熄。
温知县伏案批阅公文,眉间倦意渐浓时,忽闻一阵聒噪。
“小偷!有小偷!抓小偷!”
一侧架子上悬着一个大鸟笼,里面站着一只青羽赤喙的鹦鹉,正扑腾叫嚷了不停。
温知县被扰得心烦,搁笔唤来下人:“近日衙内可曾失窃?这畜生怎的叫个不停?”
下人目中亦是诧异,躬身答道:“老爷,衙门重地,哪有贼人敢来?小的也未曾听闻失窃之事。”
温知县皱眉:“那是谁教的它?”
“这...”下人迟疑道:“小人也不知...平日除了小姐,并未见有他人出入此屋。”
“奇哉...怪哉...”
温知县捋须沉吟,终是摆手让下人把鸟笼提走。
再次伏案批阅公文。
不觉间手中笔落,己是一头趴在案上,进入睡梦之中。
恍惚中。
见一道黑影立于案前。
竟道出了一个有违纲常的案件来。
“老爷,老爷~”
伴随着呼喊声和身体被推动,温知县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
就见自家夫人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老爷,夜深了,快回房休息吧,明日还有案件要审,不可因此误事。”
“是夫人呀...到底是年纪大了,还未过亥时,为夫就忍不住困睡过去了...”
温知县摇头叹息,为自己精力不济而无奈。
“说来也怪,为夫好似还做了个梦,梦见有冤魂来告案,说是被自家的不孝子生生饿杀了...”
温知县本当作是夫妻间的情趣讲出,可待他整理公文时,却见案牍上多了一张状纸,其上写的内容与梦中那冤魂所述一样。
“这!这这这...”
“老爷这是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
温夫人捂嘴轻笑,与自家夫君开了个小玩笑。
可温知县却瞠目结舌,惊道:“这状纸所写,竟与我梦中情形一般无二!莫非当真是冤魂来告!...”
温夫人见其不似作伪,便又柔声道:“若真是鬼魂喊冤,想来也不是什么邪祟,老爷不妨私下派人查证,若确有其事,为他做主便是。”
温知县一拍额头,笑道:“夫人所言极是!为夫险些糊涂,倒不如夫人镇定。如夫人这般女中豪杰,为夫何其有幸,能娶你为妻。”
闻言,温夫人羞红了脸,转身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