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闻言,虎躯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缓缓起身,抱拳道:“晁天王如此厚待,关某...实在惭愧。”
晁盖也抱拳道:“关将军,我愿让出梁山头把交椅,乃是出于至诚。”
关胜赶忙跪下:“天王待我厚意,我关胜又算得了什么东西,能当梁山头把交椅,万万使不得!”
晁盖连忙把关胜扶起来:“将军不必如此,梁山众兄弟皆是仰慕将军威名,若能得将军相助,实乃我梁山之幸!”
关胜欲言又止,眼神有点流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这...可...”
关胜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晁盖看着关胜,笑道:“关将军,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关胜脸一红:“天王,说起来有点让人耻笑了...”
“哈哈哈!”
晁盖朗声笑道,“关将军,你我皆是大丈夫,敢作敢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关胜一抱拳:“我担心自己的家眷,假若我在梁山入伙,我的家眷必定会被高俅所害。”
“哈哈哈!”
晁盖又是朗声大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吗!关将军关心家眷,正是大丈夫所为。”
“来人啊!”
晁盖转头冲着外边的亲兵吩咐,“把关胜将军的家眷,都请进来吧!”
“是!”
晁盖的这一番话,倒是把关胜惊得不轻,“关胜将军的家眷?”
是我的家眷吗?
怎么会?
我是听错了吗?
关胜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关胜正自惊疑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只见一位,牵着一名七岁左右的男孩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丫鬟。
正是自己的夫人关氏,还有六岁的儿子关铃。
再往后,还有一对年近六十岁的老年夫妇,旁边还有几名仆人搀扶着。
正是自己的父母双亲。
身后还有吴用,宋江和林冲等人。
“夫人!”
关胜虎目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见到关胜,顿时泪如雨下:“老爷!”
关铃更是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关胜的大腿:
“爹爹!”
关胜把儿子关铃紧紧搂在怀里,一双丹凤眼里溜出了热泪:“儿啊!”
这时候,关胜才看到自己的双亲,他轻轻的推开儿子,来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身前。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然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道:“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连累二老受惊了!”
关父颤巍巍地扶起儿子,老泪纵横:“儿啊,多亏梁山好汉相救,我们才能一家团聚。”
关母拉着儿子的手,轻声哭泣道:“那日官兵突然闯入府中,也不说缘由,只说要带我们去东京,我和你父亲正仓皇之时,幸亏林教头带人及时赶到...”
“林教头?”
关胜猛然抬头,望向晁盖和林冲。
晁盖含笑点头:“正是豹子头林冲。你率领官兵刚离开东京,我们设在东京的情报处便送来了消息。”
“情报处?”
关胜还是第一次听说“情报处”这个词。
晁盖解释道:
“是的,就是我们的情报组织,也就是细作。”
“哦!”
关胜这才恍然大悟,“情报处”这个词,的确是比“细作”这个词高大上多了。
晁盖接着又说:“消息说,高俅想要算计关将军,如果关将军此战获胜还则罢了,如果失败,便会将你一家老少处死。于是,我便命令林冲连夜带人下山相救。”
吴用摇着羽扇补充道:“将军有所不知,那高俅早在将军出征前,就己派人在蒲东监视府上,若非我们东京的情报处送来消息,后果不堪设想啊!”
关胜又冲着林冲深使一礼:“感谢林教头救我全家性命!”
林冲也是赶忙还礼:“关将军,你太客气了!这一切都是我家天王哥哥的安排。”
关胜闻言,目光中含着眼泪,转身对晁盖深深一揖:“天王大恩,关胜没齿难忘!从今往后,关某这条性命就是您的了!”
晁盖连忙把关胜扶了起来:“将军不必如此。如今朝廷奸佞当道,残害忠良。将军何不与我等替天行道,共襄义举?”
关胜看了一眼老父亲和老母亲,父亲开口道:“儿啊!水泊梁山皆是仁义之人,天王晁盖又是礼贤下士。你就同意了吧!”
关胜又看了一眼妻儿,妻子关氏也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终于长叹了一声:“罢了!关某愿随天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
晁盖大喜,
“传令下去,今日设宴,为关将军接风!”
当夜,聚义厅上灯火通明,众头领依次上前与关胜见礼。
晁盖情愿让关胜坐水泊梁山的头把交椅,关胜却是执意不肯。
关胜也并不傻,人家晁盖只是客气客气。
再说,假若自己真成了水泊梁山的头把交椅,怕只怕自己难以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再说,老大的位置哪有那么好坐,只是这些好汉们,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
经过再三推脱后,晁盖起身宣布:“关将军乃名将之后,武艺超群,从今日起,便坐我梁山第七把交椅!”
“好啊!”
“好啊!”
众头领齐声喝彩,关胜作梁山第七位头领,所有人都服气。
关胜赶忙起身抱拳:“承蒙各位抬爱,关某定当竭尽全力,为梁山效犬马之劳!”
正热闹间,忽见戴宗匆匆入内,在晁盖耳边低语几句。
晁盖面露喜色,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好...好!”
原来,郓城县的情报处传来消息,宣赞和郝思文率领残余的几十名官兵,己经进了郓城县。
前日,水泊梁山的一番决战,关胜率领的三万官兵大败。
关胜也是连人带马掉进了脏坑,被生擒活拿。
宣赞,郝思文,还有那名校尉郭成,带领着几十名官兵首奔郓城县方向逃去。
他们一口气逃出了二十余里,郝思文这才偷眼往身后观察了一下,发现史文恭和梁山士卒并没有追赶上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追赶上宣赞的马匹:“哥哥,梁山人马并没有追赶上来,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