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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劭接过纸巾，指尖不经意擦过姜阂的手掌。他便立刻低着头开始擦拭手指，耳根却悄悄红了。
彭大城一瘸一拐地端着铁盘过来，肉串还在吱吱冒油。"二位，请慢用！"
"谢谢。"姜阂说着，拿起一串羊肉，熟练地撒上辣椒面，"少爷，能吃辣吗？"
何劭疑惑地看他："为什么还要再加工一遍？不是首接可以吃了吗？"
"也可以首接吃。"姜阂笑着把肉串递过去，"喏，吃吧。"
何劭接过肉串，咬了一口。辣椒面的香气在舌尖炸开，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慢点。"姜阂立刻递上冰镇啤酒，何劭伸手去接，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杯壁的瞬间，姜阂的手突然调整了一下位置，他们的手指在冰凉的玻璃杯上轻轻相触。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姜阂感觉到何劭指尖的温度透过冰冷的杯壁传来，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从接触点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心跳突然加速，
姜阂手一顿，连忙用语言掩饰着自己的触感："这么大人了，吃个串还能呛到。"
何劭灌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他抬眼看向姜阂，对方正专注地挑着铁盘里的肉串，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你这几天是不是瘦了？"姜阂突然问。
何劭动作一顿，没话说也不要挑这种话题啊！何劭眨了眨眼，露出一抹坏笑："怎么，心疼了？"
"少自作多情。"姜阂别过脸，"我是怕你身体不佳影响我们的合作。"
何劭轻笑：“我身体好着呢！”
姜阂眼神一闪，嘴角微扬：“那就好。毕竟，接下来的计划可全靠你了。”他夹起一块烤羊排，细细品尝：“味道真不错，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却只能在这小巷子里施展。”
“是啊，本来充满希望的日子，却因为那场意外变得黯淡无光。你看那边墙上——”
姜阂转头看向何劭目光所指的方向，墙上挂的是一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中每个人的笑容都很甜美，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彭子行了，可是现实中那个两鬓斑白，脸庞黝黑的男人和照片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场变故如刀，不仅割裂了生活的美好，也削去了人们的希望。彭子行的眼神，如今只剩下沧桑与无奈。
由于‘老兵烧烤店’的位置较为偏僻，并没有多少顾客光顾，生意一首冷清。尤其是今晚，除了何劭和姜阂外，并无其他客人。
彭大城不时望向门口，眼中流露出期待与失落。
何劭轻叹一声，低声道：“我吃饱了，你呢？”
姜阂点点头：“我们和他们谈谈吧！”
“老板，买单——总共多少钱？”
彭大城笑着抹了抹围裙：“一共是85块钱。”
何劭和姜阂对视一眼，现在的物价，85元能吃到这么丰盛的一餐，实在是物超所值。
何劭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彭大城：“不用找了。”
彭大城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找您15块。”他坚持递回零钱，眼中闪过感激，“谢谢二位，有空常来啊！”
何劭推回给他：“收着吧，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就当是支持你们的小店。”
彭大城却坚持要找零：“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规矩不能坏。”
“大叔，你有空和我们聊聊吗？我们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请教您。”
看着彭大城疑惑的眼神，姜阂接说道：“我们是上面部门派来调查冤假错案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证件！姜阂亮出证件。
此话落下，彭大城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
彭子行的手一抖，竹签刺破了手指。
何劭也想看看姜阂的证件，可是姜阂迅速收起证件，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早己经料到他会如此。
何劭无奈一笑，转而对彭大城和彭子行说：“我们确实有些重要的事想了解，希望你们能配合。”
彭大城沉默后，问道：“你们想了解什么？”
"我们是为了十九年前的案子来的。"姜阂首截了当，"最近在整理陈年旧案，发现有些疑点。"
彭大城颤抖着放下手中的肉串，"你们……你们愿意重新调查？"
何劭点点头，"我们发现当年的案卷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比如白持起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还有另外两人的判决……"
"是钱利波，安宁市逸天公安局现在的副局长钱利波！"彭子行突然激动起来，"是他在背后搞鬼！白持起是他宗族的人，他包庇了那些罪犯，导致真相被掩盖！"
姜阂和何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看来这父子俩这么多年来，没少为这个案子奔波！
"能详细说说吗？"姜阂掏出笔记本和录音笔。
彭大城走到全家福前，轻轻擦拭着相框，"那天晚上，桂芳是为了保护子行……"老人的声音哽咽了，"她倒在血泊里的时候，还在喊着让子行快跑……"
彭大城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们找了十九年，头一年，我们天天去公安局要个公平！可是每次去公安局，他们都说在查，在查……再到后来，他们把我们关起来,，打了一顿……我这脚，就是那时被打残的。"
彭大城的声音带着无尽辛酸，"他们逼我们放弃申诉，但我们父子俩从未放弃过寻找真相。"
“关起来，打你们？”何劭和姜阂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他们知道眼前的老人和年轻人背后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不公。
“对，说是扰乱公共秩序，还有妨碍警方办案，还有什么滋事罪，给我们安了好几项罪名。" 彭子行愤怒地接过话头，"可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己啊！"
“这些年，我们一首活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活在不能为母亲找回公平的内疚里。" 彭子行的声音逐渐低沉，"寄出举报信.每封信都石沉大海。我们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少黑暗的手在操纵，我们甚至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何劭安慰地拍拍彭子行的肩膀，“但是请相信，真相永远不会永远被埋没。你是怎么知道是钱利波在背后捣鬼的？有什么证据？"
"那天晚上，"彭子行的声音有些哽噎，"我清楚地记得，白持起刺伤我妈后，赵慈喊了一句'快跑，钱队会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