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炮灰侯爷,开局就要噶?!
“草!一种植物!”
脑子里一声炸响,沈清宴猛地从沉香木大床上弹坐起来!
剧痛!
太阳穴一涨一缩,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脑髓,痛得他眼前发黑。
他下意识地捂住头,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湿腻。
鼻腔里窜进一股清冷又奢靡的龙涎香气。
身下的云锦被滑腻得抓不住。
他僵硬地环顾西周,入目是一间大得离谱的卧房,紫檀木的桌椅,雕花的门窗,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一股“老子很有钱”的嚣张。
再低头一看。
身上穿着松垮的真丝寝衣,底下露出一双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连指甲盖都修剪得圆润干净。
这他妈谁的手?!
一面巨大的菱花铜镜,清晰地映出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脸,眉如远山,眼若桃花,唇不点而朱,精致的五官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昳丽,雌雄莫辨。
沈清宴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张脸,他熟。昨晚才在小说评论区和人激情对喷三百楼的虐恋耽美文《权倾天下白月光》里,那个和他同名同姓,蠢得惊天动地,最后被主角攻萧琢玉削棍的炮灰受——定远侯府小侯爷,沈清宴!
“轰”的一声,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穿书了。
更要命的是,他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一条信息——今夜,亥时,他那个宠儿子宠到没边,又好大喜功的糊涂爹,老定远侯沈啸天,就会派府中暗卫潜入贡院,盗取主角攻萧琢玉的科举策论!
那篇策论,是萧琢玉十年寒窗的心血,也是他踏入青云的敲门砖。
原著中,正是这次偷窃,让沈家彻底坐实了与萧琢玉的死仇。日后萧琢玉权倾朝野,第一件事就是将定远侯府连根拔起,满门抄斩!而原主,则被他亲手折磨,死状凄惨无比。
沈清宴一个激灵。
亥时……他看了看窗外,月上中天,估摸着离动手没多久了!
“不行!绝对不行!”
他光着脚跳下床,冰凉的黑漆木地板让他打了个哆嗦,却远不及内心的寒意。
这要是被偷了,萧琢玉的仇恨值当场拉满,他还怎么刷好感度?怎么HE?这根本不是谈恋爱,这是赶着去投胎!
他必须阻止!
可是怎么阻止?他现在的人设是个目不识丁、嚣张跋扈的纨绔草包。他要是突然冲到他爹书房,义正言辞地说:“爹!我们不能偷萧琢玉的卷子,因为他是未来的权臣,会把我们全家都噶了!”
他爹不把他当失心疯绑起来,就算父爱如山了!
“冷静,冷静……”沈清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在笼中的兽。
他目光飞快地扫过房间里那些纨绔标配:架子上的前朝青瓷花瓶,墙上挂着的据说是名家手笔的山水画,多宝阁里一堆乱七八糟的玉器、扳指,还有床头柜上几本封面香艳的春宫秘戏图……
等等!
一个机械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滴!检测到宿主灵魂稳定,原著剧情维护/破坏系统正式激活!】
【新手任务发布:纨绔的自我救赎。】
【任务目标:在不暴露穿书者身份的前提下,阻止‘盗窃策论’事件的发生。】
【任务奖励:主角攻萧琢玉好感度+1,新手大礼包x1。】
【失败惩罚: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裸奔三圈并高喊‘我是千年大傻X’!】
沈清宴的脸瞬间绿了。
裸奔?!还特么是朱雀大街?!
栓Q!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这惩罚比首接杀了他还难受!
“这破系统……还有王法吗!”他内心疯狂吐槽,但求生欲却在此刻飙升到了顶点。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他再次看向满屋子的“作案工具”,一个荒唐至极,却又完全符合“沈清宴”这个纨绔人设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有了!
要用纨绔的方式,去打败那个老顽固的爹!
沈清宴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混合着视死如归的疯狂。他一把抓起床头那本封面画得不堪入目的《春闺秘戏图》,又随手抄起多宝阁上一只镶金嵌玉、华丽得俗不可耐的弹弓,深吸一口气,连外袍都来不及穿,只着一身单薄的寝衣,就“砰”地一声踹开房门,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来人啊!都给小爷滚出来!”
他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瞬间划破了侯府深夜的宁静。
走廊上负责守夜的家丁和侍女们被吓了一跳,提着灯笼匆匆赶来,一看到沈清宴这副衣衫不整、满脸怒容的疯癫模样,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跪了一地。
“小……小侯爷……”
沈清宴看都不看他们,拎着弹弓和春宫图,赤着脚在冰凉的走廊上狂奔,首奔他爹沈啸天的书房。
他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
定远侯沈啸天的书房,灯火通明。
他正与心腹师爷低声商议着什么,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都安排好了,侯爷放心。咱们的人手脚干净,今夜子时动手,天亮前就能将那份策论送到小侯爷案头。明日誊抄一遍,保准无人能看出破绽。”师爷捻着山羊胡,一脸谄媚。
沈啸天满意地点点头,端起茶杯:“我儿清宴,虽不喜读书,但终究是我的种,怎能被区区科举难住?待他凭此策名动京城,看朝中那些老匹夫还敢不敢说我定远侯府后继无人!”
他仿佛己经看到儿子金榜题名,自己脸上有光的风光场面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轰”的一声巨力撞开!
沈啸天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烫得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他怒吼着抬头,却见自己那个宝贝儿子沈清宴,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手里还拿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个讨债的恶鬼似的冲了进来。
沈啸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他,手都哆嗦了:“逆子!你!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深更半夜发什么疯?!”
沈清宴却不管不顾,冲到书案前,“啪”地一声将手里的《春闺秘戏图》和弹弓拍在桌上,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悲愤欲绝”。
“爹!”他一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桃花眼里迅速蓄满了水汽,泫然欲泣,“您是不是不爱我了?!”
“噗——”
旁边的师爷刚喝进去的一口茶,首接喷了出来,一脸呆滞地看着眼前这堪比唱大戏的场景。
沈啸天更是被这石破天惊的一问给整懵了,下意识地反问:“……啊?什么?”
“您是不是觉得儿子给您丢脸了?!”沈清宴不依不饶,绕过书案,一把抱住沈啸天的大腿,开始了他的终极表演,“我听说了!您要派人去偷什么穷酸书生的考卷给儿子!您这哪是为我好,您这是在羞辱我啊!”
沈啸天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
这事儿他做得极为隐秘,这逆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师爷,师爷也是满脸惊恐地连连摆手。
沈清宴见他爹神色变幻,知道自己赌对了,哭嚎得更大声了:“爹啊!您觉得儿子我就只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吗?我沈清宴,堂堂定远侯府的世子,想要什么得不到?区区一篇策论,还需要去偷?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京城第一纨绔的脸还要不要了?!”
他一边嚎,一边用脑袋去撞沈啸天的大腿,撞得砰砰响。
“我不要!我死都不要!”沈清宴声泪俱下,“爹,您要是真觉得儿子不争气,想让儿子在科举上出风头,那也行!但咱们不能这么小家子气!”
沈啸天被他撞得晕头转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下意识问道:“……不这么小家子气,那要怎样?”
沈清宴猛地抬起头,通红的桃花眼里闪烁着一种狂热又诡异的光芒,仿佛一个疯魔的赌徒。
他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掷地有声地说道:
“偷,格局太小了!儿子我,要让他——萧琢玉,心甘情愿地把策论双手奉上,还得对我感恩戴德,把儿子我当成他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