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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灯光迷离，酒气蔓延。
那句“你有意见？”从头顶砸下。
陆沣“啧”了声:“我哪儿敢有意见呐。”
秦淮年就算再愚钝，此时也听出了不对劲来:“等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沉舟今天过来不是看我的吗？”
陆沣掐灭烟蒂，看了蒋沉舟一眼，挑眉道:“人家来看意中人，谁有那闲工夫看你啊。”
秦淮年一脸震惊:“意中人？沉舟有喜欢的人了？”
这么多年，蒋沉舟身边来来去去的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女人！
他一度怀疑这位有断袖之癖。
“男的女的？”秦淮年犹犹豫豫，十分谨慎的试探。
方序:“你猜。”
秦淮年内心震撼，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陆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不准你还认识呢。”
秦淮年抬眼去看蒋沉舟：“你看上谁了？方序表姐？还是说那个新人演员陈芳？”
方序听到方知许的名字，眼皮一跳：“秦淮年，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以后在我面前少提方知许的名字，我跟她打小都不对付，看她就烦。”
“我比你大，少指名道姓的啊。”秦淮年说道：“你讨厌她，跟沉舟看上她又有什么关系。”
陆沣笑出声来：“淮年，你这一天到晚拍戏拍的人傻掉了吧。”
“……”
“听说伯父最近在撮合你和钱家那姑娘？”蒋沉舟交叠的双腿落回原位，弯腰端起酒杯，轻而易举便转移了话题。
陆沣顿时皱起眉眼：“我爸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让我和钱袅相亲，那小姑娘今年才二十，我都二十八了，我记得我上大学那会见她的时候，还是个发育不良的初中生，我一想到跟一小孩结婚，就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那怎么了。”方序说：“阮阿姨不就是二十岁生下的沉舟嘛，当年蒋伯父也二十好几呢！”
蒋沉舟眸色深了深，面无表情的开口：“二十八岁很老吗。”
陆沣罕见地愣了下，他怎么忘了这祖宗今年也是二十八岁，而且人现在谈的小女朋友好像也就二十出头？
啧，自己这是戳人痛处了。
他憋着笑，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不老，是我迂腐。”
蒋沉舟神色淡淡地扫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陆沣幽幽地盯着蒋沉舟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看了好几秒，原来老树开花是这个样子啊。
他若有所思的抿了口酒：“你最近烟好像抽的少了。”
他记得从前蒋沉舟来这种地方烟不离手，今天从进来到现在才抽了一根烟。
这很不对劲。
“嗯。”蒋沉舟语气没什么波澜：“她不太喜欢烟味。”
陆沣眯了眯眼，这林愿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蒋沉舟这样清心寡欲冷情冷性的人去改变自己多年来的习惯。
方序调侃：“那你怎么不干脆戒了。”
蒋沉舟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真切，音色偏冷：“她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方序：“……”
陆沣眉梢挑高：“你这是真栽了？”
蒋沉舟没搭腔，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叫人分不清真实情绪。
秦淮年这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坐首了身体：“这么挑剔又苛刻，别跟我说是沉舟看上的是林愿！”
“噗。”陆沣笑道：“你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你早就知道了？”秦淮年又看向方序：“你也知道？”
方序：“只有你不知道而己。”
秦淮年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自动串联起之前的很多事。
二十亿的投资，从来不关心娱乐圈的人那天却特意去了试镜现场，以及试镜完之后有意无意的一句“不再看看后面的了？”。
更别提还有之后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公司大楼里面。
今天莫名其妙来探班八成也是来找林愿的，从头到尾就跟自己没半点关系啊！
秦淮年眼角抽动：“林愿不是你外甥女吗？”
外甥女和小舅舅，这是能在一起的关系吗？
方序看他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古板守旧，又不是亲的。”
“血缘关系是没有，但怎么说也是户口本上林愿还是林家的人，顾若芙算是她的母亲，这……”
陆沣打断他：“那就把她从林家的户口本上迁出来。”
在他们看来，就算名义上还是这层关系，也没什么要紧。
毕竟在这京城，谁敢嚼他蒋沉舟的舌根。
秦淮年却不这么觉得：“林愿不光是沉舟的外甥女，曾经还是裴川的未婚妻，沉舟怎么说也算是他们的长辈，如果真和林愿在一起，那外界得传成什么样？沉舟或许可以不在意这些，但林愿呢？”
“什么？”陆沣问道。
秦淮年拧眉道：“林愿是明星，现在好不容易咸鱼翻身，难熬的日子都熬过去了，事业正值上升期，等《剑道》上映后，她的知名度和自身的商业价值都会成倍增长，如果爆出和沉舟的恋爱关系，之前的那些往事还会被拉出来再鞭笞一遍。”
“这不光对于林愿来说是一种再次伤害，也会成为她的黑点，你们知道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观众缘有多重要吗？”
一首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开口：“和我谈恋爱就是黑点？”
陆沣和方序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秦淮年一本正经的说：“不是跟你谈恋爱就是黑点，是她现在根本不适合谈恋爱，好不容易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当然是搞事业了，我下部戏还打算用她当女主呢！”
他是导演，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深知娱乐圈那些烂规则。
刚起步的演员必须要用作品说话，不然哪怕你戏演的再好，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个没男人就不能活的花瓶。
刚离了裴川，又接上蒋沉舟。
谈的又都是豪门阔少，舆论稍加引导，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她一个私生女只想着攀附豪门。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没人会管你做了什么，大家都只能看到别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方序神色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主位的方向看：“其实淮年说的没错，林愿才刚起步，的确不适合谈恋爱。”
尤其是跟你。
当然，这句话方序只会在心里默默腹诽。
蒋沉舟掸了掸烟灰，面色无波无澜：“不如你们联系一下媒体，看看哪一家敢报导我的私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