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一顿,他望着秦婕妤的目光深处似乎划过一抹什么异样的情绪,快的让人抓不住。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秦婕妤便上前一步与殷时对视。
这还是殷时第一次见秦婕妤这般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不禁有些意外。
可就在他意外之时,秦婕妤清澈的嗓音利落的回荡在包间内。
"??, ?? ?? ????!"
"Yin Shi, du bist wirklich ein widerlicher Mensch!"
"?Yin Shi, eres realmente una persona despreciable!"
"Yin Shi, you are truly a despicable person!"
最后,秦婕妤首视着殷时逐渐阴沉下来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殷时,你就是一个贱人!”
秦婕妤一句句话落下,偌大的包厢里传来一阵叫人窒息的静默,一道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是惊诧,是震惊,是羞愧。
殷权轻轻勾起唇角,竟是笑了。
谢宴安望着秦婕妤,多年未见,她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看向身边的殷权,“我还是头一次见人居然会用韩语、德语、西班牙语、英语把同一句话都骂一遍的。”
在座的自然也都听见了谢宴安的话,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就在这叫人窒息的静默中,白染媣走上前来,她看向秦婕妤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可更多的是敌意。
她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弱弱的,仿佛轻易的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叹息一声,“姐姐这是做什么?就非得这样显摆吗?”
“滚。”秦婕妤冷声道。
瞧着她这态度江晚缇当即便挡在了白染媣跟前,“秦小姐,今晚的事的确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戏耍你的,我只是……”
“你也滚。”
顾承烦躁的把烟暗灭在了烟灰缸里,“秦婕妤你……”
“闭嘴吧!”秦婕妤看向顾承,眼底盛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还有你!你们,都是贱人!”
丢下这么一句,秦婕妤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这包间越发的寂静了。
方才用法语和江晚缇交流的苏衍更是尴尬的抬不起头来。
半晌,他才看向同样还僵在原地的殷时。
“殷时,不是说秦婕妤学历不怎么好吗?也没出国留学过吗?无所事事的跟个废人一样吗?”
殷时轻轻的垂下眉眼没有说话。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很了解秦婕妤。
她似乎不是那种空有美貌却一事无成的富家千金。
“你们误会了,姐姐以前就挺没有素质的,老是喜欢骂人,所以学的外语都是骂人的话,她只会那两句。”白染媣说着叹息一声,满脸的无奈。
“关于这个爸爸也己经说过她好几次了,可她不听就算了,还骂爸爸,唉。”
众人闻言这才醒过神来。
“我就说嘛,还以为她当真是深藏不露呢!吓死我了。”
“要我说秦婕妤也是活该,她就是以前占着秦家嚣张惯了。”
在众人的议论中,殷权的笑声格外的突兀,“这不对吧,可刚刚你们说的法语她可是听懂了,而且,她的发音可比你们的专业多了。”
瞧着众人难看的脸色,殷权又补了一句:“你们在她跟前就显得有些业余了。”
“……”
白染媣脸色微微一僵,“巧合而己。”
有人揶揄道。
“不过殷时,秦婕妤都生气了,你不去哄哄吗?”
殷时看了一眼秦婕妤离开的方向,沉默半晌,他还是拿起了沙发上的衣服。
殷时刚准备走,江晚缇就红着眼睛追了出去,“我去看看她吧,今晚的事儿是我引起的,要道歉也是我去道。”
话音落下,江晚缇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门口处。
殷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了想,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听见有人议论。
“有什么好哄的,秦婕妤这么爱殷时,她舍得生气吗?只怕过不得三天就巴巴的贴上来了。”
“也是,秦家现在破产了,她要么回去找白总认错,要么就只能好好的待在殷时身边,否则,她只怕是要被饿死的。”
殷权听着周遭的议论声,那墨色的瞳孔里噙着叫人看不懂的复杂冷光。
他缓缓起身,“你们玩。”
见他要走,几个人都不由得一愣,“怎么就要走了,酒都还没有喝过一杯呢?”
“恶心,喝不下。”
殷权脚步都没有半分的停歇,丢下这样一句就走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总觉得殷权似乎格外的看不上他们这些人。
……
秦婕妤刚准备上车,手忽然就被一个力道攥紧了。
她刚回头,江晚缇一个巴掌便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秦婕妤有一瞬的愣神。
随后就见江晚缇压低声音道:“今晚还真是让你装到了,可我告诉你秦婕妤,殷时心里只有我,如果你知道他以前对我有多好,你就应该知道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与其以后被狼狈的赶出殷家,还不如现在就主动离开,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带着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妈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殷时面前。”
秦婕妤平静无波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江晚缇,缓声问:“说完了吗?”
“完了。”
江晚缇刚转身,秦婕妤忽然就从后面薅住了她的头发。
她猛地一甩,江晚缇整个就倒在了引擎盖上。
她面露惊恐,刚准备起身脖子就被秦婕妤一只手摁住。
随后,那巴掌就混着雨水重重的砸到了江晚缇的脸上。
夜幕下,雨丝如注,冰冷地砸向地面。
江晚缇原本精心梳理的发型此刻己凌乱不堪,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浸湿了那一身精心搭配的服饰。
不过片刻江晚缇的脸就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和雨水冲刷得一塌糊涂。
她试图挣扎,却在秦婕妤的压制下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秦婕妤声音近乎诡异的平静,可一字一句却格外的清晰。
“江晚缇,我秦家如今是落魄了,我是一无所有,可正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我敢豁出一切,可你敢吗?”
她掐着江晚缇的脖子微微用力了几分。
江晚缇对上秦婕妤这双过分冷静的眼睛,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惧意。
殷时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瞳孔猛地一缩,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