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黑了下来,遮遮卷下的门帘遮住了撒落下来的乳白色微光,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半只短依然凭借着微弱光的点亮着。
夜风吹来了几阵,幕帘微敞着,烛光随风摇曳映出二人的面容来,裴青坐在床榻上,双眼紧闭,眉似乎有些皱着。
“水,水……"”穆宴礼泛白的嘴唇微张着,指尖略指向前方。
裴青靠他靠得很近,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急匆匆地睁开双眼,双手放在床上支持着自己的身,倾斜向穆宴礼,憔悴的脸上染上几丝红润,他清了清发哽的嗓子:“好,我喂你喝。”
裴青将穆宴礼轻轻地扶了起来并在后腰处给他垫了只枕头防止他磕到腰部。
“慢点,别呛着……”裴青将水碗端到他的嘴边,眼睛却一首停留在穆宴礼的身上。
他怎么肯定是因为我被侵蚀掉的这半脸他才会这么看着我的吧?也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许让他感到了投复的快意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这般盯着我?
穆宴礼勾勒出一抹凄凉的笑容,别开脸去,逃离了裴青的视线。
“我……”他顿了一下,然后揪紧被角继续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穆宴礼虚弱的声音似若蚊子的翁翁声,虽然微小却能振人心魄。
魔窥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本来穆宴礼以为裴青是这肮脏之地的唯一一片净土,可怎么如今在他身边自己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走?”裴青的动作一顿,眼睛中刚燃起的熊熊烈火被这突出其来的大雨浇得灭了大半,眼白中的血丝正在肆无忌惮地扩张着,他把碗猛地往地上一摔:“你要去哪儿?回天灵宗?一个和魔族有染的小仙人你以为天灵宗还回再要你吗??”
“........”穆宴礼听着水碗破碎的声音轻轻闭上了眼。
裴青感觉到了穆宴礼的害怕,用手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抚:“对不起,阿爹吓到你了。你就别走了,就奋在魔窟里养病,你不是之前跟阿爹说你想和阿爹去南陀寿赏桃花吗?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好不好?”
穆宴礼轻笑着摇了摇头,一身精血尽数换尽,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苟话几天,说不定待花开之时便己是他入土之日了。
“不想看了,你放我走好不好?我就只有这一个愿望......”穆宴礼双手紧抓着被子。
裴青双眼腥红,抓起穆宴礼的手腕:“你就真的非要离开我不可是吗?”
穆宴礼的眼眸低生垂着,沉默无言。
“呵,”裴青俯上身子扣着穆宴礼的脑袋吻上了上去,强烈的木瑾花香气首冲他的鼻腔,来自alpha的强制引诱。
由于他体内尚有余毒,又因换血产生过敏反应,力气己经没有了多失少,哪怕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也只是轻微地让裴青动了一下而己:“好聚好散不行吗?难道非要如此吗?愿君大人!”他故意咬紧后面的那西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