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让我救第二十层里的那个审判官了?”裴青的脸色淡漠了几分,声音不怒自威。
穆宴礼心中一惊,他不是第一天认识装青了,他知道一旦裴青疯起来,他什么事都能做绝做狠,况且他穆宴礼答应之事必须做说到做到。
他拖着虚晃的身子下地,弯起膝盖就跪在了裴青的面前,双膝撞地发出“咚”的一声响:“算我求你了,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要活着,我用尽全力保下了你,如今你还想干什么……”
“取悦我,说你爱我!”裴青强忍着怒意把穆宴礼从地上拉了起来,眼眶己经泛红,眼角还衔着欲落未落的泪珠。
穆宴礼目光一瞥,看见了手腕上的那条血魔链,心里一痛。
毕竟是他表弄的东西,既然要断就要全断个干净。移宴礼摘下了自己随身带了二十多年的链子,搁在床边的桌子上。
算是在抹去自己的最后一点痕迹。
“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我划清界限?”裴青现在感觉自脑子快要炸掉了,仿佛那个爱他如命的少年还活在昨天,而今天就己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既然你知道了就尽早放我走。”
裴青捂着脸瘫坐在地上:“是我害了你……我……”他似乎是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用开口:“罢了,逃离了我也好,也好啊……像我这样的疯子又有几个人会真愿意待在我身边!?可能只有之前那个单纯的少年吧,可是他……”当拿开手时,他的脸上己经爬满了泪,像一只痛失所爱珍宝的猛兽,脸上满是挫败感。
穆宴礼见裴青这样他何尝不痛?相伴相知二十载更问况也还喜欢了裴青二十多载。
“不必愧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再待上五日便走。”穆宴礼声音嘶哑,发颤的双手紧抱住地上的裴青,用衣袖给他拭尽泪水。
门外露进些月光来,地上边铺上了银霜,一个卷发带半片眼镜的妇人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个人,而那人正是穆宴礼在第二十层时的审判官—宋明,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了失前的锐利,神色满是恐惧似乎还带着些怯懦。
“魔君,第二十层审判官宋明己带到。”阎春生手里抓起沾着红墨水的笔开始在笔记本上写下“宋明”二字。
“嗯,我记得他是你手底下的人吧。”裴青抬起眼皮瞥向站在一旁的戴半眼镜的妇人,手里把玩着一颗透明的玻璃珠子。
罗岁点点头:“是的,魔君。”
突然,原本正在裴青指尖转动的玻璃珠子消失不见了,而罗岁的头上却多了个红印子,上面还有十五个小白点。
“别以为你们罗家干过什么事朕都不知道,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己经给够给你们罗家面子了,现在欺负人都欺负到朕的头上来了,你当朕是死的!?”裴青犹如幽绿鬼火的双瞳瞪向他,猛地一拍桌子。
阎春生见到了罗宜岁头上的印记,心中暗沉,她清楚罗家这次是真的要除名了,提起笔来又翻崭新的一页写下“罗岁”二字后又在后面继续书写着罗岁的命运:“罗岁,加红十五点印记,其人及其母族被流放十五层,处以烈火之刑。”
“魔君,不可以!看在我们罗家忠心耿耿的份上,您不能灭了罗家啊,陛下!”罗岁抓住了裴青的裤角。
裴青一脚踹开:“来人,推下去!”
在罗岁被人用杆子架着拖出去的时候,裴青还特意地瞧了一眼穆宴礼,还好没反对他杀人。
“你过来。”裴青朝宋明勾了勾手指。
宋明额头冒出冷汗,硬着头被迎让去。
结果首接被裴青里了整整十个耳光,嘴角己经流出血来,绿色的瞳像鬼火一样猛烈的窜着:“把自己的痛苦强加给别人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勇敢伟大?”
“不敢......”
“呵,不敢?”裴青冷笑一声,猛地将宋明踹倒在地,双脚压在他的胸处:“朕看你敢的很哪,宋审判者。居然把朕儿子的脸给毁了。可惜朕的儿心善,这个恶人也知只能朕这个当父亲的来做了。”
裴青刚想拿刀废他一只手时,坐在床边的穆宴礼突然间站了起来:”别伤害他,你答应过我的。”
“哼,阎春生,你带他去罗家拿恢复剂,当他的脸全变回来的时候,记得毁去他的半张脸。毕竟凡事都有代价,不是么?”裴青扶着穆宴礼坐下,自己则在一旁为他彻茶。
穆宴礼不去听宋明的哀求,抿了两口菜。
如此便好,这样一来,他穆宴礼便也不欠任何人的了。
死无负债,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