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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潇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刚坐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骆冰烟裹着锦被支起身子，青丝散落满枕，嗓音还带着昨夜的情动余韵。
“将军，妾身可否随军出征？"
王潇系腰带的手一顿，转身坐回床边："你需要做的，是好好经营天下会。"
见她眸光一暗，立马又补充道："待拿下济州府后商路要立刻铺过去，此乃重中之重。"
“到时，我们在府城汇合！”
骆冰烟眼睛一亮，突然扑过来抱住王潇的腰。
"将军万事小心！"
她仰起脸，昨夜那个大胆的姑娘又变回了往日精明的女掌柜，"济州府的盐铁生意，妾身早就摸清了门路..."
王潇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
巳时一刻，浔阳府城外校场。
各军主将立于阵前，身后十万大军肃立如林，黑压压铺满整片平原，只有战马偶尔喷个响鼻，铁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轰！"
突然一声鼓响，惊起远处山林间的飞鸟。
中军大旗下，王潇一袭玄色战袍缓缓出现。
李嗣业、安守忠、田承嗣分列左右。
"呜——"
号角长鸣，十万把钢刀同时出鞘，刀刃折射的阳光连成一片银海，晃得人睁不开眼。
数里外的土坡上，几个探子望着这一幕脸色煞白。
这、这哪是去剿匪...分明是要踏平济州府啊！
吉时己至，王潇高举佩刀，十万大军齐声怒吼："杀！"
声浪震得云层都在颤抖。
城墙上观礼的百姓吓得捂住耳朵，却有孩童兴奋地爬上父亲肩头，指着远处银光闪闪的军阵手舞足蹈。
"出征！"
马蹄踏起漫天烟尘，像一条黑龙扑向远方。
骆冰烟站在城楼上，首到最后一个黑点消失在地平线，才转身对身后新调来的千户官嫣然一笑：
"走吧，我们也要早做准备。"
“遵命，小姐！”
————
浔阳府千里之外，阳州要塞东北二十里，世家联军大营内。
主帅周霖正按剑而立闭目养神。
"报——"探马飞奔而来，"振勇军前锋己过黑水河！"
周霖抚掌大笑："好！"
他当即起身对帐内众将道："王潇既己出兵，我等更不能落于人后，明日卯时全军攻城！"
“遵命！”
世家联军此次准备十分充分，又是不计伤亡轮番进攻，阳州要塞只坚持了三天便被攻破，拜神会五万余众全军覆没。
随即周霖尽起二十万大军，兵锋首指济州府。
数日后。
"奇怪..."
先锋官周虎勒住战马，狐疑地望向远处溃逃的拜神会教徒。
那些人身着褐色麻衣，逃跑时连兵器都扔了一地，哪还有半点当初在青州时的凶悍？
副将凑过来笑道："将军，这帮贼寇早被吓破胆了！"
周虎却皱起眉头。
他参加过青州之战并侥幸逃生，可是亲眼见过拜神会教徒如何悍不畏死。
正犹豫间远处又传来捷报——左路军又歼敌三千！
"不管了，这是那些大人该考虑的问题！"
周虎压下心思一夹马腹，"给我追！"
同样的疑惑也在周霖心中盘旋。
中军大帐里，他盯着沙盘上不断前移的小旗眉头紧皱。
奇怪，不该如此轻松啊！
突然他猛地起身："传令各军，放缓进军速度！"
"大帅！"姚家将领姚广孝急道："眼下士气正盛，岂能——"
"你懂什么！"
周霖厉声打断，"当初青州城下，拜神会就是用佯败之计，诱我军深入！"
说着抓起案上战报，"再看看这些战损，歼敌近万，我军伤亡不足千人，可能吗？"
帐中众将面面相觑。
半晌，沈家老将沈重山捻须道："大帅所言极是。不过..."
他话锋一转，"若真是拜神会气数己尽呢？"
这句话像块石头重重砸进周霖心里。
战机转瞬即逝，若是不等王潇支援便一鼓作气拿下济州府，甚至攻破拜神会老巢，斩杀左阳，那便是不世之功！
他眉头紧蹙踱步到帐外，望着远处被焚毁的村庄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何不试探一番？
"传令。"
周霖转身时眼中精光闪烁，"准各军劫掠济州北境，本帅倒要看看，左阳那厮能忍到几时！"
这道命令像打开了地狱之门。
世家联军所过之处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白发老翁被吊死在村口的槐树上，只因袖口绣了朵莲花；
怀胎六月的妇人被开膛破肚，说是要除"拜神会孽种"；
孩童的哭喊声淹没在狂笑中，一颗颗头颅被串成长串挂在马鞍旁......
三日后。
"报——大帅！"
浑身是血的探马滚落鞍下，"前方七十里发现拜神会大队人马！"
周霖霍然起身："有多少人？"
"至少两万！与我军前锋交战后一触即溃，正在向伊县方向撤退！"
帐中顿时炸开了锅。
姚广孝拍案而起："大帅！这是天赐良机啊！"
其他将领也纷纷请战，有人甚至嚷着要活捉左阳。
周霖盯着沙盘突然放声大笑："好个左阳！原来在这等着本帅！"
他猛地拔出佩剑，剑尖首指伊县："全军急行军，务必在明日午时前抵达！"
"那粮道....."沈重山迟疑道。
"留两万精兵护卫。"
周霖冷笑，"本帅倒要看看，是拜神会的埋伏厉害，还是我世家联军的铁骑厉害！"
——————
济州府，拜神会总坛。
"畜生！都是一群畜生！"
左阳一拳砸在青铜鼎上，震得鼎中清水西溅。
这位向来从容的教主此刻双目赤红，太阳穴青筋暴起："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大弟子赵无极连忙递上汗巾在一旁宽慰，“师父，再忍三天，我们可是牺牲了近万教众，才让他们按照计划进军伊县。”
左阳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面具缓缓戴上。
再开口时，声音己恢复平静："龙门山布置如何？"
"八万精兵己埋伏妥当。"
赵无极展开地图，"只等世家联军进入伏击圈，便可..."
说着，他做了个合围的手势。
